背在身后的双手相互拉扯,班景喉咙滚动,努力搜刮脑海里的词汇,想措辞委婉地取得白女士的同意,可惜词量困乏。
唇角颤了又颤,最后憋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我想回去看一眼。”
“我没说不行。”白小花点点头,抽出他口袋里的手机同步出行信息:“你手长腿长坐火车肯定憋屈,还是得坐飞机。”
“你没坐过头等舱,到时候跟着我朋友走,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就说你是我儿子。”
“我皮糙肉厚的……”哭声吞噬音节,班景别过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顷刻间缀满脸颊。
妈妈的面孔在蒙眬泪眼里变得模糊,牛大力总说他是个麻烦,不愿为六岁的他缴学费,如今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愿意花钱,只希望他在旅途舒服一点。
“你……”声音沙哑得没了音调,白小花清嗓停顿,调整状态,随后扬手轻拍男孩的肩膀:“一定要回来陪我们过年啊。”
“谢谢您。”
潦草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班景倾身抱了抱她,手着拉箱子,夺门而出。
“好。”拥抱短暂,白小花愣愣地走出房间,弯起的眼角浮出折痕。
“没人在乎我的意见。”
整场对话毫无参与感,简直扑腾跳上床,拉着厚被盖到胸口,目光随着晴天娃娃左右转动:“要是班景回不来,我该怎么办?”
“他不回来,就没人听我唱歌了。”
那人用手指拨弄着床裙,一个劲地自言自语。
轻音似棉花簇拥四肢,只是听着他的碎碎念,沈望京好似身临云端,忍不住开腔搭话:“白阿姨是好人。”
“那当然。”简直应了一声,搂紧身体右侧的玩偶,黑色的瞳珠愈发黯淡。
沈望京见状,扬唇通知:“不许想其他事,我们今晚必须早睡,明天要见的摄影师有点不好相处。”
“你怎么知道?”涣散的眸光稍稍聚拢,简直眼底重新泛起亮光,盘膝坐直,“你认识他吗?”
沈望京点了点头。
“你竟然认识大摄影师!”
后者激动掀被,跳向地面,架着手臂挥舞:“快点动起来。”
“……”沈望京无语瘪嘴。
不懂怎么有人能在半秒内调节忧伤与兴奋。
两种状态毫无关联,简直却能干脆利落地切换,此刻,他手撑着琉璃台面,热情介绍:“洗漱用具放这里了,你要穿哪件睡衣自己挑。”
柜门敞开,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沈望京看着悬挂于横架的衣物,面露难色:“呃。”
简直拽住最右侧的衣袖,耐心解释:“这都全新的,我没穿过。”
沈望京直接说出理由:“你的冬夏睡衣怎么都是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