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军队军容肃穆,令人赞叹,但看他们忙碌的样子,不知是否在为撤军作准备呢?”
“不,我的士兵是在做屠城的准备,我已经为胜利消灭了无数挡在面前的敌人,不差这四千条性命。既然要碍事,都杀了就是了。”
鲁普莱希特被噎了一嘴,讪讪笑了笑,没有接话。
在营地门前,就在哈勒法迪不久前被挡在门外的位置,威军长矛兵用冰冷的长枪抵住试图进入的鲁普莱希特一行人。
法罗仰着下巴,冰冷的眼神在来人身上跳转,手指缠绕上背上的血枪,仿佛下一秒就会刺穿他们的胸膛。
素来在教区里欺软怕硬惯了的教士们果然忿忿地瞪着面无表情的法罗,但很显然,他们现在才是弱势的一方。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敢亲自来。”
尬视良久,罗贝尔阴阳怪气道:“我以为,用平民当肉盾的懦夫不会有这样的勇气。事实上,我已经做好与你在波恩教堂地下室相见的准备了,如果那时你还活着的话。”
“呵呵,殿下真是伶牙俐齿,短短几句话,我就已经寒毛乍起了。”
鲁普莱希特呵呵笑道,只看他的表现,根本不像是能做出用平民作盾牌决定的人。
于是罗贝尔皱着眉头,质问道:“谁给你出的主意,难道是温斯特吗?早知那天我就该杀了他。”
“不不不,首相并非这样的人,是我权衡利弊多时才做出的艰难决定。”
鲁普莱希特双手交错在胸前,诚恳说道:
“战争的伤亡总是难以避免,可误伤和屠杀完全是两码事。我知道伯爵也曾在教会中身居高位,也曾与您在巴塞尔有过一面之缘。按照那时的记忆,我笃定您不会做出令我后悔的决断。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如果你赌错了,就拉着几千条命一起垫背,实在是好手段。”
“无论消极还是积极,他们终究接受了教会的决定,而没有选择反抗。”鲁普莱希特收起笑意,罗贝尔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冷漠,“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我驾驶的马车注定冲向地狱,没有选择抢夺缰绳或中途跳车的懒惰之人,全部都是活该。”
“被你这种人当上了主教,波恩人真是倒了大霉。”
鲁普莱希特微笑道:“等您真正管理一个国家一段时间,您就什么都明白了。人民啊,大部分不喜欢思考,只要宣扬的口号够响亮,哪怕强迫他们吃屎,也会有人争先恐后地争夺茅房。从古希腊到如今,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