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勃艮第人缔结盟约是在1435年,彼时战事胶着,他并没有以一己之力战胜有富饶的勃艮第大公国支持的英格兰人,权衡利弊之下,缔结盟约大大有利于战事。
18年后,英国势力基本被驱逐出大陆,而菲利普三世在此期间向低地地区不断扩张,凭大棒加胡萝卜的政治手腕先后夺取了布拉班特、佛兰德和荷兰,又渗透着列日主教辖区,已然彻底坐大。
相比之下,法国境内的大贵族仍然繁多,奥尔良公爵、波旁公爵、安茹公爵、阿马尼亚克公爵、奥弗涅公爵……大贵族掌控着了法兰西超过三分之二的国土,阻碍国王对全国实施专制统治,让他无法集中力量干大事。万一勃艮第与法兰西真的爆发冲突,查理七世并没有在平原上击败勃艮第强军的自信,
值此时节,查理七世有必要调整外交策略,而想要打破这份十八年的盟约,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借口,以避免被世人说成“忘恩负义之徒”。
在这种情况下,国王轻装简从,于近日造访了鲁昂。
他的目标十分明确,带领卫队与从者突袭了鲁昂本笃会所在的修道院,本笃隐修会的教士抗议国王的暴行,于是抗议者喜提巴黎大牢十年份的牢犯,更有甚者,查理七世直截了当地处死了修道院院长,理由是“里通外国,阴谋谋反”。
他的这份理由倒不算牵强,英国人占据优势时,一度占据法兰西三分之二的土地,无数贵族和教士为苟全性命于乱世都曾向英国人卑躬屈膝,委曲求全,鲁昂修道院院长也不例外。问题是,所有人都背叛了,等于所有人都没背叛,他的理由固然不算捏造,但多少有点“莫须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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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雷霆手段抹消了一切反对之声后,查理七世派出了他的顾问,巴黎大学前任校长纪尧姆·鲍伊勒,委托他全权负责调查鲁昂修道会的腐败事项,以及最重要的,调查法兰西民族英雄贞德含冤而死的真相。
这十八年里,他从来没有质疑过贞德的死因,对这位爱国者之死,他喜忧参半,所以他全权接受了教廷的审理结果。但今天局势逆转,他需要打破勃艮第盟约的借口。
如果贞德没有含冤,那查理七世就让她含冤。无论如何,圣女贞德必须是“被勃艮第人联合教廷构陷而死的民族英雄,她为法兰西复国事业奉献生命,生前最爱说的两句话分别是‘法兰西万岁’和‘国王万岁’,人们应当继承她的优良品德,狂热效忠国王陛下,履行陛下的命令”。
虽然贞德出生于神圣罗马帝国的洛林公国,某种意义上算是半个德国人,但查理七世不在乎,他只需要有一位民族英雄,最好是死了的英雄,英雄是谁并不重要。
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这才是国王该有的优良品格。
1453年末,随着英法百年战争的终结,封印了法国人一百年的扩张欲望再上心头,西欧局势暗流涌动,让无数渴望和平之人如坐针毡。
在如坐针毡的人群之中,菲利普三世或许是最焦虑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