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渴已久的战团成员们火速凑到酒桶旁,木头酒杯一个接一个地舀酒痛饮。
自然环境优渥,人口密度低,这些都让居住在巴伐利亚的百姓少有饥荒,每年都能余出大量粮食酿酒,匀出土地种植经济作物,例如葡萄和橄榄。
底层人所能享受的酿酒技术称不上好,酸涩突兀的糙酒并不比浑浊的河水好喝到哪儿去。
“呸呸呸,什么玩意儿。”酒水一经入口,盖里乌斯就不堪其味地吐了出来,
“共和国的独裁官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你现在是奥地利的杂牌将军,连贵族都不是,有酒喝就不错了。”
“喂,小子,我记得你的史蒂芬教堂底下可储藏了不少好酒吧?”盖里乌斯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我可是观察很久了,每年城外的种植园收获的时候,你手下的司铎都会运来四五车葡萄酿酒。”
神父,外号“酒蒙子”,基督教国家的特色职业,心理医生兼酿酒大师。红酒酿造工艺与基督信仰息息相关,圣餐礼中的“圣血”一物便是代指红酒。作为资深神甫兼奥地利主教,罗贝尔自然也精通此道。
经过长时间发酵的密制酒远比河流里的水卫生得多,在战乱年代,河的上游经常会遭人抛尸污染、传播瘟疫。是故,酒不仅是娱乐享受,更是战略储备水源。
“不行不行,原先地窖的好酒都被分出去当作战争胜利的赏赐了。”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新酒还没酿好,现在开盖子只有白葡萄皮和酸溜溜的醋。”
盖里乌斯失望地“嘁”了一声。
他们带的钱不多,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他明白,只得郁闷地喝着味道糟糕的老酒。
他们坐在旅店一楼的餐厅享用粗糙的晚餐时,另一伙人来历不明的人走进旅馆。
看装束,那些人似乎是纽伦堡市政厅的官员,为首的男人在询问了旅店老板几句话后,拿起一包沉甸甸的税金满意离去,留下其他人坐在附近聊天休息。
老板站在柜台后唉声叹气。
“老板。”眼睛敏锐的卡特罗恩总感觉那包税金有点多的过分,“怎么纽伦堡的地税变得这样高,我记得,我十年前陪老团长来这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哎,别提了。”老板摇头叹息,因一行客人到来的喜悦一扫而空。
“这样子已经持续了六七年,自从我们纽伦堡的公教会被赶出了城区,这座城市彻底成了那些家伙的天下,日子不仅没变好,反倒越过越差,税率也越来越高,城东的流浪汉和乞丐都被关进了监狱,也没人愿意救济剩下的穷汉,以前教会还在的日子不是这样的。”
罗贝尔打岔道:“可我看,圣洛伦兹大教堂还在正常运作,那么宏伟的神殿,肯定是位优秀的哥特主义建筑师设计的吧。”
老板嘿然一笑:“教堂在,有什么用?能留在里面的家伙只有市政厅的走狗,只会帮着当官的欺负我们,当年和市政厅分庭抗礼的公教会都被赶到山里的修道院去了。托那个皇帝陛下的福,我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甜’了。”
巴塞尔公议之后,罗马教廷被剥夺了任免德意志地区主教的权力,也失去了为帝国皇帝加冕的垄断权,教廷的势力堪称半退出了德意志地区。
“老板,你这话说的不妥当吧?”
方才留下休息的市政官员嬉笑着挖苦道:“以前,分明是你们这些老百姓求着让我们把那些无恶不作的神父赶走,现在一切如愿以偿,你可别污蔑我们呐。”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