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想占便宜,想都别想!
弗雷德里克偏头“嘁”了一声。
“你刚才是不是嘁了一下?”
“没有,我是说,罗塞尔,怎么样?”弗雷德里克饶有兴致地摩擦下巴胡须,“起一个发音差不多的名字,这样如果有人无意间说破了你的原本身份,你可以借此糊弄过去。”
“好,罗塞尔·德·奥尔良,就这么办了。”
“慢着!德·奥尔良?但这个家族已经存在了!”弗雷德里克大惊。
况且,现今的奥尔良公爵是和法王同出一脉的卡佩王朝后裔,名声显赫的查理一世·德·奥尔良。
说起这位查理一世,生涯可谓传奇,他在1415年的阿金库尔战役中败于英军之手,从此开始了长达足足25年的俘虏生涯。在囹圄中,他沉醉于诗歌,书写了波澜壮阔的英语诗。直到1440年,在勃艮第的菲利普三世公爵的协调下,查理一世才脱离牢狱,回到奥尔良闭门写作,不再过问政事。即便如此,奥尔良家族依然是瓦卢瓦家族最为显赫的分支,这不是能胡来乱蹭的野鸡家族啊。
“哪来一堆麻烦事。”罗贝尔不耐烦道,“存在又能怎么样,堂堂皇帝金口玉言说我是‘罗塞尔·德·奥尔良’,那我就是,不怕死的敢质疑就弄死谁,正主找上门大不了赔礼道歉,我不差钱。”
比他地位高的,不如他不要脸;比他地位低的,不如他抗风险。他既敢作出这样的决定,就有不被上门问责的自信。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恩里克递给皇帝一份崭新的羊皮卷轴。
只见他眉飞色舞地在羊皮纸上挥毫泼墨,不一会儿,一份新鲜出炉的爵位证明文件便经由恩里克之手交到了罗贝尔手上。
狗皇帝文青病发作,特意在文件中标注了他的身世:“因百年战争战乱而流落德意志的奥尔良家族一员,十字军东征立下战功,采邑埃桑格,封莱茵伯爵。”
埃桑格是皇帝直辖的巴塞尔郡治下的一座大镇,和威斯特伐利亚一样位于西部省。如此一来,罗贝尔的行踪和身份都将更加天衣无缝。
所谓“莱茵伯爵”,并不指统治莱茵兰的伯爵领主,而是莱茵河流域统治单座城堡或林场庄园等的小领主,相比一般伯爵,多肩负了一份“看护森林与莱茵河”的责任,所以多享有一份于渡口沿岸设卡收税的特权。
从这一点看,弗雷德里克已经具备了一名小说家的基本素质——爱写人设。
最后,在羊皮卷末尾戳一个哈布斯堡皇帝皇帝的王印,这份迫真“身份证”就这样伪造了出来。无论内容有多扯淡,但凡有权力背书。谁掌握了现在,谁就掌握了过去,谁掌握了过去,谁就掌握了未来。
“祝你路上一路顺风,晚点回来,让朕过段美妙日子先。”
弗雷德里克龇牙咧嘴地大笑。
“对了,你和盖里乌斯才两个人,出行怪不安全。正好新任的刺蛇团团长卡特罗恩这几天闲的难受,昨天还特么在厕所门口堵朕要活儿干,简直要发疯,你也把他们带上吧。”
“但是……”
罗贝尔仍然不希望自己的个人事务和公事掺和在一起。
他的犹豫完全映进弗雷德里克的双眼,后者捧腹大笑了一阵。
“哦我亲爱的主教啊,你也该学着习惯上位者的特权了,不过是个几百人的护卫团,难道还能有上万人陪朕白吃白喝过瘾吗?服务皇帝,本就是士兵的工作之一嘛。”
“……这倒是。”
罗贝尔突然释怀地笑。
“我一会儿会去找卡特罗恩的,对了,卡特罗恩是什么时候继任团长的?马特奥团长呢?”
“塔佩亚爵士同朕讲,老马特奥退休了,准备留在匈牙利度过自己的余生——和一起退休了的亚诺什前摄政一起。”弗雷德里克耸耸肩,“看来我们的白骑士终于服老了,尼特拉大公会接替他的摄政之位,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干得好。”
“陛下谬赞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退了。”
“拜拜。”弗雷德里克看似无心地抠挖着鼻孔,随口念叨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有个熟人半个月前回来了,你代替朕去她下榻的公寓迎接一下。”
“她?”
罗贝尔心中陡然升腾起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妙感觉。
干,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