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火花乍现,剑刃撞上伊日仓促收回的戟把上,巨大的冲击力令戟把砸中了他自己的脸颊。他踉跄几步,嘴角流出鲜血,扭头吐出一颗断裂的牙齿,成了决斗中率先挂彩的人。
他惊骇莫名,心中山呼海啸。这感觉,就像一头匈牙利马撞上了自己的胸口:这他妈是什么力量?!
趁着他愣神的短短几秒种,罗贝尔踏步上前,缩短二人间的间距。理论上,用剑的他应当尽可能拉近距离,剑刃的劈砍不受制于狭隘与否,但刃端全在头部的长戟显然不遵循这个道理。但不知为何,他仍给伊日的长戟留下一段最低限度的挥舞范围,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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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
咎瓦尤斯对着敌人左劈右砍,长戟朝着左右上下轮流地辗转舞动,借助重力势能的转换,一面以戟刃,一面以戟把末尾,分别抗衡咎瓦尤斯的劈击,用最小的耗力争取最频繁的防御。
“神经病吧?”
斩击如波涛般前赴后继,源源不绝,施展出如此凌厉的往复横斩,罗贝尔依然有余力吐槽他心中所想。
“为什么你的戟把也是铁打的?你拿着不累吗?”
关你什么事?!
伊日在心中咆哮,但绵连不绝的斩击令他分嘴乏术。憋着一口气,他持续来回抵挡着招招取己性命的凶狠剑法,直至罗贝尔收剑后撤——或许,他也会累,他也会哽咽。
“呼、呼、呼……”
双臂酸痛无比,连带着双腿也站立不稳。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伊日仍有闲情雅致出言讥讽:“怎么不砍了?是没力气了吗?告诉我,神也会流血吗?”
“你有病吧,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是不是给你脸了。”
对方甩给他冷笑的脸子。
“我只是觉得,这么简单就把你砍死太过无聊,优雅的猫会在玩弄猎物至腻烦后从容地杀死它,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像兔子与猎鹰,我索求的不仅胜利的荣耀,还将享受抵达荣耀的过程。”
“混蛋……”
伊日心中愤恨,几乎将门牙咬碎。
“而且,看看你的武器吧。”罗贝尔傲慢地指向戟把中段,“我的咎瓦尤斯已经劈断了你的,如今那里不过藕断丝连。”
伊日大惊,手心轻轻发力,长戟的长杆便从中央折为两段。
罗贝尔踏着轻快悠哉的步伐走到他身前,伸手夺过长戟的刃部丢在一边,去除了最后威胁。
“决斗仪式胜负已分,我才是最终胜者。”
夏季的晚风轻轻吹起二人的刘海,沿着板甲的接合缝隙钻入内部。伊日被汗水浸透的后背和悬在天上的心一同如坠冰窟。
“好了,事不宜迟,快宣布胜者……”
“啊啊啊啊!”
“忘记”防备的罗贝尔被咆哮的伊日奋力推倒。
伊日趴坐在他的腰部,高举起手中仅剩的一半长杆,愤怒地殴砸着对手。而罗贝尔,他就像早有预料似的,用双臂护住脑袋,任由伊日砸打他的。
“拉克希尔仪式胜负已分,我才是高阶领主。”
天河说,她的父亲常把这段话挂在嘴边,这是她父亲年轻时喜爱的游戏中的一句台词。每位父亲都有年轻放浪的年纪,“成熟”后才日渐收敛,只在最爱的女儿前偶尔露出年轻时的风采。
有一天,我也会老成那种模样吗?
被愤怒中的对手一下又一下用铁棒敲打臂甲,隔着铁板“精油开背”,罗贝尔·诺贝尔不禁想到。
良久过后。
在两军鸦雀无声的注视下,伊日彻底耗尽了体力,从他的身上翻倒在一旁。
二人躺在月光照耀下的荒地上,一人面无表情,一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画面异常滑稽。
决斗的胜负……士兵看不懂。说实话,旁观的莫伊米尔等人和约拿一众同样瞪大眼睛。
罗贝尔和伊日……好像都活着。但是,呃,好像都站不起来了……这种情况,算谁胜利啊。
终于,待伊日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罗贝尔打破了这尴尬到落针可闻的沉寂。
他仰天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