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决定趁敌人防备尚弱,“夜袭捷克军”的消息在军队高层间不胫而走,震惊了偏好正面作战的拉瓦尔团长。
他正准备阻止统帅的冲动之举,却被告知对方一意孤行地率领自己的教团军脱离了建制,只能扼腕叹息。
“江女士,您从没有告诉过我‘稳重’的诺贝尔大人会……”
面对江天河因睡眠过久而呆滞憔悴的脸庞,拉瓦尔连连苦笑。
“罢罢罢,我年轻时一样冲动气盛,也不妨碍痛扁异端,只是千万不要出意外才好。”
“哦,不会的。”江天河拍拍脸颊,面无忧色,“他最擅长这种偷鸡摸狗的坏事了。”
“阿嚏。”
几里外的罗贝尔忽然打了个喷嚏。
没有骑乘坐骑,他与教团军的士兵抛弃了火把,在夜色中悄然前进。
教团军多出身富裕家庭,许多希望子女侍奉神明,却又不希望他们失去继承权的贵族,会让子女以“平信徒”的身份加入枢机教团的军事组织。得益于此,困扰普通人的夜盲症,于这些士兵而言丝毫不算问题。
仗着掌心油画的优势,罗贝尔边前进边观察四周的动静。
假如捷克人在沿途设下埋伏,他都能藉此看破,当然,前提是那些士兵能制造一点风吹草动。当年与波兰人作战时,他就曾因埋伏敌人隐藏得过于分散与遥远而没能看破埋伏,导致乌拉斯劳斯国王中计身亡,难保捷克人里没二三个擅于设伏之人。
但行进许久,山林间的飞鸟直到奥地利人到来时才迟迟起飞,表明此地确无人烟。
教团军经由斯皮尔博城堡以西山道绕过了被敌人重重围困的布尔诺,悄然降临至城市西北郊,直到被西东走向的多瑙河支流阻碍道路,军队才堪堪停下。
从月亮的方位测算,目前时间约莫凌晨一时到三时之间,行军一日半夜,不少士兵面露疲态。
他并不因此担忧士兵战力受损,临战之际,那种被天河称之为“肾上腺素”的“激素”会令士兵进入应激状态,哪怕身心俱疲,依旧可堪一用。
何况他并不打算,也做不到仅靠一次夜袭便击溃对手。
沿路向北,他一面行军一面观察王国军的营地。
除却布尔诺南方,捷克人在城堡的东、西、北三个方向全部扎下营盘,只观察炊烟和营帐数量,西、北两座大营兵力相当,东部大营想必同样如此。
分散式的营盘,意味着引爆营啸的风险被降至最低,罗贝尔不禁深感棘手。他判断敌人水平的标准相当简单,懂得防范夜袭,便是有能、名将。
“但这么想,伊日一定就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