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要劳烦老夫啊。”
她娇哼一声,别开头,躲过拉瓦尔无语的眼神:“花钱雇别人代劳,也是本小姐的能力之一。”
拉瓦尔:“是是是,你是雇主,都听你的。”
布尔诺,斯皮尔博城堡。
城堡在上万敌军昼夜不息的猛烈攻势下摇摇欲坠。
昨日,捷克人重点针对了主要由市民自卫团负责的防区,导致一支纪律涣散的自卫团在乱战中出现重大伤亡,三成成员阵亡,生者人人带伤,伤员哀嚎哭泣的叫嚷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考虑到进一步增加伤亡可能使军民士气崩溃,约拿选择撤换部分防线,由正规军接替其防区。
这固然使宝贵的机动兵力受制于阵地战,却是延长斯皮尔博城堡寿命的无奈之选。
意志力永远当不了饭吃,再团结伟大的人民群众,面对肉眼可见的绝望与死亡,迟早也有绷不住的一天,约拿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将士气耗竭的时间点推后,将其余一切胜负交予命运与援军。
是夜,心情沉重的约拿造访了拉迪斯劳斯的住处,说是造访,其实只是去卧室隔壁串个门而已。
“托马斯老师。”躺在床上静养恢复的拉迪斯劳斯见他走进房间,轻声唤道。
“不用起来,你……你好好休息。”仆人为他搬来座椅,约拿坐在床边,心情格外复杂。
“拉迪,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能穿上铠甲骑马吗?”
拉迪斯劳斯陡然一惊。
他不傻,恰恰相反,年纪轻轻就被迫成熟的他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聪慧的多,自然明白老师的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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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老师,形势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吗?”
“嗯,老师的能力有限。”约拿愧疚而失落地低下头,“如果我有宗座一半的能耐,一定能拦住那群波西米亚人,对不起。”
“这不是您的错,您的努力,我和许多人都看在眼里。”拉迪反过来安慰他,伸手轻拍他的脸颊,“老师,我有种预感,援军一定已经在路上,在那之前,请您不要放弃,我和大家都愿意一直陪您战斗下去,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也可以披甲作战。”
“现在还没有到要一个十三岁孩子上战场的程度。”约拿哑然失笑,“不过,你的建议令我想到另一个办法。现在城内人心惶惶,如果作为国王的你愿意出面安抚,或许我会对此战更有把握。”
“那还等什么?”兴致勃勃的拉迪甩开被子,冲仆人喊道,“我要我的便服,不,把我的礼服拿出来,我要去视察国民!”
“国民们!”
明明已经是名义上的波西米亚国王,拉迪斯劳斯却是人生中第一次站在万众瞩目的位置,难免紧张万分。
他的手心渗出汗液,双腿止不住地开始发抖,声音也随之而颤:
“我是、拉斯洛五世·冯·哈布斯堡!摩拉维亚、波西米亚与匈牙利的国王,神圣罗马帝国的第一王位继承人,还有……还有……”
他绞尽脑汁,却紧张地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最后一个头衔。
约拿在台下心急如焚,双手挥舞,嘴上不断做着“克罗地亚国王”的口型。
“总、总之!我是你们的王!统治莱塔河东西的所有土地!对,我是莱塔尼亚(Leithania)国王!”最终,拉迪也没有想起,只能靠儿时母亲带他在莱塔河边玩耍的记忆,生搬硬凑出一个不存在的“莱塔尼亚”。
幸好聆听他演讲的市民没有几人知晓地理,人们只觉得这些头衔堆积在一起格外耀眼,对眼前这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孩子萌生出几分崇拜与羡慕。
“我、我不会放弃,所以,我希望你们也不要放弃!”
他攥紧拳头,凌空挥舞,试图装出如罗贝尔展示约柜时的气势,这东施效颦的稚嫩举措没有为他赢取任何威望,但博得了几分市民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