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他们'。”艾伊尼阿斯用拉丁语重新强调了一遍,“不过看你的表现,要走的九成九就是女人,而且我还知道是谁,伊莎贝尔·德·布拉干萨,我知道近日要离开维也纳的人只有这么一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一直希望陛下把她弄走嘛,弄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怎么这会子又自顾自伤心起来了?”
“伤心?放屁!这世界上什么都不能让我伤心。”
罗贝尔骂了句意大利脏话,可以的话,他本来想试试江天河教他的中文脏话,比如“nidayede”。
“我只是。”他顿了顿,斟酌了下语言,“我只是不喜欢习以为常的生活被颠覆的感觉,我当然不能接受她的追求,这甚至已经给我造成了许多麻烦。”
艾伊尼阿斯揶揄他:“你是不能,还是不想?”
“你大爷的,哪儿来的废话。”罗贝尔如愿以偿地爆出中国粗口,“你以为我不想像你这样的人生赢家一样自由自在,妻女俱全吗?我只是不敢!该死,你根本不知道多少人想掀翻我的地位,把我取而代之,我在这里无根无基,如果教皇因为我违反戒律而处罚我,我唯一的合法性也会破产,我根本不能也不敢把口实交给别人,不然我早就向全世界所有的未婚女性求婚了!混蛋!”
“包括我可爱的女儿吗?!”
“如果我是加布里埃拉,现在就会杀了你这个卖女儿的混账父亲,我发誓。”
罗贝尔比出代表善意的中指。
“好吧好吧。”艾伊尼阿斯双手作投降状,“我理解你了,比起目前的权势地位,你选择压抑感情也是无可厚非,那你还有什么可遗憾的?难道要她等你一辈子?拜托,爱情热情耗尽的速度比冬天烧的木炭还快,她能如此热情地追求你这么多年,换作我早就缴械投降了。还有天河,她陪在你身边快有十年了吧,你居然真的碰都不碰一下。说真的,你比尼古拉更值得教皇的大位,我艾伊尼阿斯·西尔维奥·比克罗米尼实名支持你接替教皇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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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贝尔大惊失色:“什么?难道教皇冕下也——”
“嘘。”他手又作嘘声状,“都是年轻时犯下的错误,你猜为什么我跟已故的尤金冕下还有尼古拉冕下的关系好到背叛戒律也能担任主教之位?”
“什么?!尤金也干了?!”
“而且我们都喜欢大波浪金发前凸后翘的德意志女郎哦。”
“草!”
五分钟后,亲眼见过白袍人展现神迹的罗贝尔终于从震撼中恢复过来。
他对教会如果还有半分滤镜,在这五分钟内也碎得不能再碎。从这一刻起,他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当然,是相信神明确实存在的中世纪特色唯物主义战士。
回归正题。
“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认识的人永远留在我身边,朱利奥雅各布也好,天河也好伊莎贝尔也好,还有约拿和大家,还有你和加布里埃拉,哪怕是不那么熟悉的恩里克和贝尔纳多,我也希望日子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一边说着,罗贝尔一边用力摩擦木水杯。
艾伊尼阿斯坐在他旁边,余光瞥见他眼眶里打转的细小泪珠。一个连战争都不惧怕、年纪轻轻就官运亨通的青年人,却在这样的问题上始终迈不开步子,不由在心中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