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的板链甲理所当然吃了大亏,但穆罕默德不在乎。
在两军交战距离仅剩三百步时,苏丹亲军两翼的火枪兵呈密集线列开火,奥军一方在瞬间便增加了近百人的伤亡。
皮雷的奥地利火枪手立即还以颜色,以仅有敌军一半的枪手数量取得了不亚于敌人的战绩,展示出维也纳军械厂的精良工艺。
但穆罕默德依然不在乎。
他已决定用最笨拙的方法取得胜利,就不再在乎只是面子上好不好看的交换比。
苏丹亲军钉死在距离奥地利人三百步的距离,不断地重复装弹、开火、装弹、开火的步骤,用两万人的体量与七千人的奥军进行残酷的死伤交换。
双方士兵在恐怖的性命交换中持续了将近一小时,在伤亡数目上升至近五百人后,高尔文坐不住了。
尽管奥斯曼人的伤亡至少是己方损失的两倍以上,但敌我双方兵力差距悬殊,奥军依然换不起。
十字军骑士团游荡在阵地外围,和奥斯曼人的杰贝里奴隶骑兵与西帕希骑士奔袭交战,另派轻骑兵不断骚扰装填中的火枪手,杀死了不下二百名敌人。
但火枪的优势在此刻得到展现。
奥斯曼步兵只需要捡起友军落下的火枪,不需要经过任何训练即可瞄准开火,顶多装填不熟练,这点小问题在数量优势面前不值一提。
而杰贝里奴隶骑也在执行包绕侧翼的战术,奥地利火枪手同样受到威胁。
当你站在军列中,感受压根看不清的子弹从耳边嗖嗖掠过,身边不久前还欢声笑语的同伴时而受击倒下,而你甚至连他死于哪一发子弹都看不清时,对士气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挫伤。
苏丹亲军不在乎士气,站在前排挨打的是来自安纳托利亚的奴隶兵,真正的耶尼切里精锐都藏在了中军之后担当督战队。但第二军团的士兵是职业士兵与雇佣兵团的混编大队,哪怕从性价比的角度看,和敌人的奴隶交换都是一个最糟糕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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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战到现在拖过去了两小时,派去寻找船只的朱利奥依旧没有归来。
高尔文不打算再等了。
下午五时,日光渐昏,十字军主动抛弃了防御阵地,向野地上的苏丹军发起进攻。
率先接战的是左翼部署的佣兵大队,掺杂着巴伐利亚人、瑞士人和意大利人的队伍与清一色突厥人面孔的阿金日步卒激烈交锋。
中央的枪盾阵旋即也与敌方中军交锋,这场纯粹的肉搏战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枪炮参与,唯有钢铁铸造的剑与甲胄在碰撞中迸发出的火花。
雄鹰掠过苍穹,在长达四五公里的战线上,密集的军阵不间断地摩擦碰撞。
前列的安纳托利亚奴隶兵在长久的消磨尽了斗志,交锋不过几合便大败而还。
耶尼切里军团即刻布防到位,没有放任一个敌人突破防线,但也仅此而已。
即使拼死进攻,号称帝国精锐的禁军部队仍无法压前一步。
第二军团的四大连队以比穆斯林士兵更癫狂的冲劲执行反突击,背后便是多瑙河,唯有浴血前进,无路可退。
十字军骑士团放弃了袭扰,投入正面战场的浴血厮杀,身着全身板甲的罗贝尔不理会身边的大头兵,专杀骑在战马上的军官,一时之间成为战场上最可怖的死神,令无数勇敢的突厥贵族避之不及。
奥地利火枪手在外围持续射击,而奥斯曼一方的枪手则收起了枪械,转而举起背上的战斧投入了肉搏战。
和真正的刀剑相交相比,火枪的杀伤效率太过低下。
皮雷很快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也率领火枪部队冲入了战场。
双方士兵的交战一时难解难分,直到太阳日落,到了不得不鸣金收兵的时候,苏丹亲军依旧没有放弃把十字军赶下河的努力。
战斗持续到夜晚,第二军团轮战体力不支的问题开始凸显。
兵员质量最差的匈牙利营最先出现破绽,他们大多是拉多米尔战役溃散后被罗贝尔收拢的匈牙利残军,被西帕希骑士的锥阵突击击穿一道巨大的战线豁口。
尽管一直守候在二线的“默德灵团”机动部署填补了缺口,但十字军一方战线畸形的态势已无可挽回。
被击穿的侧翼遭到步骑兵的联合切割袭扰,令原本平直的阵线被挤压出勺子样的畸形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