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间的感情远非“君臣”二字所能概括,苏丹毕竟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马哈茂德实在担心,自己的信可能让陛下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相信陛下是理智的君王,一定会分得清私情与国事的……
会、会分得清吧?
“苏丹陛下!苏丹陛下请冷静!”
阿拉伯风格的军帐里,扎干诺斯双手抱住穆罕默德的手臂,双膝跪在毛毯,用全身力量拖拽着苏丹向帐外走去的身体。
“赛义德帕夏一定能撑过去的!请您千万千万不要为一时冲动耽误了国家大事啊!只要能平息陛下您的愤怒,属下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
穆罕默德全然失去了平日的文雅与冷静,愤怒地张开嘴巴:“你不过是一介陪臣,担负得了赛义德的性命吗?我告诉你,什么都愿意做就是这么沉重的事,放手!”
“舍了这条性命,臣也不能让您去!”
“我叫你,放手!”
苏丹骤然发力,将手从扎干诺斯的手里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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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势汹汹地掀起帐帘,随后,帐外便传来他难以压抑愤怒的吼声:
“卑鄙的十字军!千刀万剐的格奥尔基!竟敢辜负我的信赖,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哈德姆,集结大军!我要亲自去希腊,给赛义德讨一个公道!”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男人低声委婉地声音:“陛下,微臣以为,君士坦丁堡陷落只在须臾之间,此时轻举妄动实在可惜……”
“大胆!你在质疑本苏丹的命令吗?!”
“不敢,不敢,臣万万不敢,臣这就纠集大军,请陛下稍候……”
男人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扎干诺斯颓丧地坐在毛毯上,脸上忽然挨了易卜拉欣一记响亮的耳光,当即怒发冲冠:“你、易卜拉欣!你——”
“嘘……”
易卜拉欣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下一秒表情瞬间绷紧:“扎干诺斯!仗着苏丹往日的恩宠,竟敢堂而皇之地违逆陛下,真真可恶,你可知罪!”
啪!
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扎干诺斯眼中的怒意渐渐消散。
他对上同伴“懂我意思”的眼神,缓缓伏下身躯,把头埋在毯子里:“……是臣逾矩了。”
“一句逾矩就完了?还是欠打!”
易卜拉欣的手高高扬起,但一直没有落下。
下一刻,在帐外听得一清二楚的穆罕默德突然撩起帐帘,伸手重重拽住他的手腕。
“够了!大敌当前,不是你们两个内斗的时候!要打架回家再打!扎干诺斯……确实有自己的考虑,但这次,本苏丹自有主意,不需要你们多嘴。”
易卜拉欣一改怒色,恭恭敬敬地屈身道:“陛下劝导的是,臣冲动了。”
“此次远征,我要亲自领兵,为赛义德报仇雪恨。”穆罕默德沉声道,“你们两个留下,协助哈德姆元帅继续围困君士坦丁堡,待我得胜归来,将城里那个希腊人的伪皇帝与热那亚蛮子一并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