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专门部署在最外侧的克罗地亚雇佣军很好地履行了督战队的职责,牢牢抵死了侧翼,防范了大规模溃散的发生,但这只是饮鸩止渴而已。
大军的士气是无法靠斩杀几个溃逃士兵来维系的,用恐惧铸就的军魂终究会被更深刻的恐惧所取代,例如,异教徒的屠刀。
固然,然而,地方军队也并非没有其利刃。
宛如鬼魅般纵横战场的西帕希骑兵不断凿穿冲击着匈牙利苦苦维系的防线。
这些自奥斯曼诞生起便被组建起的精锐轻骑兵部队是战场上最敏捷的尖刀,见缝插针,时刻骚扰着前排士兵的侧后方。
电光石火之间,匈牙利前军败相已现。
盖里乌斯在心底摇了摇头,对这些连哥特蛮族雇佣兵都不如的士兵感到发自肺腑的失望。
他没有等候罗贝尔的指示,擅自开始了调动。
日耳曼尼亚第一军团部署在匈牙利军团和克罗地亚军团的西北翼,不仅负责保证大军侧翼安全,还需要防范之前悄悄绕到特伦高地的敌军。
奥军还没来得及侦查特伦高地的情况,盖里乌斯不是神仙,不清楚上面的具体人数,如果超过一千,那都非常棘手,极有可能威胁到十字军撤退的路线。
希腊和安纳托利亚,盖里乌斯并不陌生。
这里是罗马帝国的马其顿、亚该亚与小亚细亚行省,他18岁时遵照元老院的命令在小亚细亚寻找船只,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有很深的印象。这些自称穆斯林的人口中的奥斯曼帝国也不可能比当年盛极一时的安提柯帝国与塞琉古帝国更难对付。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小亚细亚和希腊和他记忆里的大不相同。公元前的时代可没有“真主的穆斯林战士”这种说法,他阅读《古兰经》时也只能说出“这和犹太教差不多吧”这样没营养的话。
好在他这个入土的老东西还有一点军事上的才能没有过时,过了1500年仍然能凭当年的本事在战场上驰骋,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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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识了敌人的精锐与摇摇欲坠的匈牙利阵线之后,盖里乌斯判断己方没有作壁上观的余韵。
他撤下了监视侧后方的士兵,临时作为自己的近卫团,而将原本的近卫团投入了最前线,以最精锐的力量主动向远处的敌军兵团发起了进攻。
盖里乌斯酷爱将精锐集中一处,凿穿对手的防线,他大胆猜测敌军的总指挥与他是一类人——不然实在不能解释匈牙利士兵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嗯?”
察觉到侧翼出现了骚动,赛义德略带惊讶地抬起眼眉。
在得到传信兵肯定的答复后,他既赞叹又郁闷地道:“十字军的酒囊饭袋竟然会主动攻过来?本以为会和以前一样各自为战,这就有点棘手了呀……”
赛义德布置在两侧的部队在接敌的第一时间便出现了小规模的骚乱。
罗贝尔猜得有一点没错,即使奥斯曼军队再精锐,动员速度也不该如此之快。事实上,赛义德麾下时刻保持动员的耶尼切里兵团只有布置在最前方的四千人,其余两万多兵马主要是附近的守备队与临时拉来滥竽充数的加齐武士。
赛义德帕夏从未有过与奥地利人交手的经验,下意识把对方当作了以前的几次十字军。
本以为十字军也会同往常那般,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想不到真的给这些异教徒配合起来了。
“通知侧翼的萨索斯贝伊,半步不许退!不能让敌人看出我军的薄弱点!”赛义德横眉怒目地对传信兵喊道,“告诉他,如果他不想落在敌人手里被追究当年背叛伊庇鲁斯大公的罪过,就拼死挡住那些异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