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追出了亚琛大教堂,寻找那道白色的身影。
直觉告诉他,那一定是已经近一年没有与他见面的白袍人,按照以往的经验,对方八成就藏在了哪个肉眼看不见的角落,等着吓他一跳。
满怀这样的期待,罗贝尔从散会时的中午一直找到夕阳西下,终于失望地返回了车驾暂歇的宾馆。
白袍人没有来见他,只是远远与他擦身而过,为什么?
罗贝尔在满心的疑惑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皇帝的车驾再次前往亚琛大教堂,商讨除大特权合法化之外的帝国事务。
在昨日投票后,普法尔茨选帝侯与三名教会代理人对皇帝发出了严正抗议,剑锋直指勃艮第大公菲利普三世。
不知是故意恶心弗雷德里克,还是真的出于国防安全的考虑,普法尔茨选帝侯强烈抗议了皇帝默许勃艮第大公在帝国西部的领土蚕食,尤其是在荷兰问题上保持沉默,完全放弃了可怜的布拉邦特公爵、荷兰公爵与弗里西亚的土地。
“我们严正抗议,并怀疑奥地利大公是否存在与勃艮第人的不正当交易,出于个人的自私而非帝国的整体利益出卖了帝国治下的西部领民!”
普法尔茨选帝侯铿锵有力地如是说道。
正如前文所讲,神圣罗马帝国以图林根为界,其内部政治分裂为东、西——针锋相对的两部分。
东方以最早期的巴伐利亚王国为根基,各大边境伯爵积极向东扩张,宛如春秋战国时期的秦国,奠定了东方诸侯军力强大、国力相对辽阔的基础。
西方以自法兰克王国时期便奠定的稳定秩序为特色,以施瓦本公国与法兰克尼亚公国为雏形,发展出“井然有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世俗领主与天主教区脉络紧密的政治风格。施瓦本人自认为是德意志的母系文明,对东方诸侯有着心理上的优越感,却在客观上常常落于下风。
但在地缘威胁上,神圣罗马帝国西方所面临威胁不亚于东方。
随着英格兰人被逐渐击垮,一个貌似分裂却强大无比的法兰西王国崛起,令勃艮第人都感受到了恐惧。
而军力远不如勃艮第公国的西方诸侯自然更只得瑟瑟发抖,况且勃艮第人同样是神圣罗马的敌人,其所侵占的土地是整个西部最肥沃、最繁荣的尼德兰、卢森堡与阿尔萨斯-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