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博尔哈明白,教皇冕下所指的并非简单的几句话,他所质疑的是更高层次的存在,他不敢妄加评论。
罗贝尔指着圣经中的一小段批注:“信仰和纯洁的生活可以涤净人类自身的罪孽。神将他的儿子耶稣献出,赦免凡信他的人。”
“这里我来和大家玩一个无聊的文字游戏。”他微笑着把手指比在一起,“人生而有罪,待人死后,灵魂脱离肉体受到神的亲自审判,有罪者打入地狱,无罪者升入天国,同学们有人想下地狱吗?”
教室内所有人齐齐摇头。
“那我可以理解为,‘升天’这件事本身就是大家欲望的具现吗?”
这一次学生们明显出现了动摇。
欲望一词长期受到教会有意的污名化,将神圣的天国与人类罪恶的欲望相关联,实在是一种亵渎的说法。
但,叛逆素来是大学生的标签,大学生主打的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哪怕对手是神也要掰掰腕子”,这才有资格叫狂妄的大学生。
响应他点头的人数很快成了大头,这让罗贝尔实打实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艾伊尼阿斯没骗他。假如把谈话对象换成安科纳的农村,他敢这么亵渎天国,估计早被愤怒的农民伯伯拿草叉串串香了。
“综合以上所述,我是否可以认为:越虔诚,越禁欲。越禁欲,越求欲。越求欲,越破戒。越破戒,越不诚。所以越虔诚,越不诚。越不诚,越虔诚。”
他的话音落下后,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句“出院”,逗得他拍案大笑。
他的笑声似乎给了学生勇气,立即有一名光鲜亮丽的女学生站来起来:“您的话在逻辑上不通,过分拉近了事件间的联系,这是诡辩,大人!”
“当然,这是诡辩,八岁小孩子都能听得出来。”罗贝尔摊手,“那么你们是愿意相信教皇的规矩,死守清规,还是相信我的诡辩,灵活守戒呢?”
“这还用问么?”那名回答的女学生笑靥如花,“当然是相信您了,主教大人。”
演讲在热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罗贝尔向台下微微躬身,夹着圣经和备课单走出了教室。
在门外,一名有着棕黄长发的神秘少女与加布里埃拉大眼瞪小眼,彼此的手指一直在底下打着转转。
出于单纯的好奇,罗贝尔第一时间凑了过去。棕发少女的目光如他所料地转向他,嘴里下意识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演奏春日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