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诺申科夫与他的合众帮,依旧奔袭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
肥沃坦荡的摩拉维亚平原,密集的鹿群正在成群结伴地向北迁徙,猎豹与郊狼虎视眈眈,肥嫩的小鹿在这群天生的猎手眼中无异于送上门的美餐。
愈是靠近边境线,士兵们的脚步反而愈发缓慢了下来。
他们大多恋恋不舍地环望身边熟悉的山川草木,从亦步亦趋到驻足不前。
基诺申科夫向大家坦白了他们的前途——南下奥地利,蛰伏以图反攻,这是他能给出的最理智且符合实际的办法。
话虽如此,但让一群从小生活在故乡,许多连庄园的未曾离开过的前农奴做出背井离乡的决心,没人比同样背井离乡的基诺申科夫更理解这种感受。
尽管行军速度明显不尽如人意,他依然放任战士们可能此生最后见一见家乡的草木,嗅一嗅家乡的空气。
他这个波西米亚人对摩拉维亚没什么感情寄托,这里除了是他故事开始的地方,什么都不是。
“咦?”
望着远处的一座小丘,他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
数十个人骑在马上,不远不近地观察着在原地休息的合众帮众。
基诺申科夫起初紧张地猜测对方是王国的追兵,但对方旗帜上占据大部分的湛蓝色又与崇尚红白双色的波西米亚格格不入。
仿佛水中波纹一般,以他为中心,越来越多战士注意到不远处的这伙小股骑兵,大家屏息凝神,手逐渐摸向手边的武器。
马修什大公拽住缰绳,望着下方黑压压一片人暗自咋舌。
罗贝尔告知了他猎物的所在,但没告诉他猎物的规模。这么多列入,他这区区几十号手都要杀麻,说不定还会被淹死,遑论他在人群里看见上百个着甲的正规士兵了。
尼特拉大公这边吓得不敢动弹,合众帮那边也没好到哪去。
双方尴尬的僵持了几刻钟。
直到震地撼山的马蹄声充斥所有人的耳畔。
基诺申科夫面色大变,看向北方。
遥远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骑兵线由小变大,愈发逼近,那是声音传来的方向。
象征波西米亚王权的白玉狮子在狂舞的旗帜上嘶吼呐喊,仿佛择人而噬一般,压迫每一个观看者的心头。
追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