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依托坚壁营垒,拥有更多的火炮和火枪,奥地利依然在二十天的阻击战中付出了巨大的损伤。
五千人中失去了一千五,战损率高达三成,假如加上那一千二百的伤兵,伤亡率超过了一半。
这是他掌军以来除夜袭全灭之外最惨重的一次胜利,甚至不能算是胜利。
他只是竭力拖到了春耕开始,波兰人被迫撤军解散而已。
要知道,波兰在应对他这一方的同时,在北方对普鲁士的攻略也未曾停止。双线作战的波兰人,真是可怕的对手。
“‘不可忽视每位勇敢公民的牺牲’,这是我年轻时学会的道理。”
法罗扶起罗贝尔和朱利奥,掸掉他们衣背上的尘土。
“事不宜迟,大人,请下达撤军命令吧。”
“好,你们立刻回营整理行装,让士兵把之前准备的三百副担架抬出来,我们带着所有伤员一起走。”
朱利奥:“好耶,我还从来没去过匈牙利呢。”
“不,我们不去匈牙利。”
罗贝尔眼中寒芒一闪。
“我们要去布拉格,我的学生可还有一顶王冠在外人手上呢。”
波西米亚首都,布拉格城堡。
市民匆匆忙忙地走过接头,人皆道路以目,惶惶不可终日。
回望布拉格的城头,乌拉斯劳斯国王家族的徽章已被撤换,象征着波西米亚国家的红底白狮旗在城头自在飘扬。
城卫兵指指点点着城外驻扎的陌生大营,彼此间悄悄咪咪地交头接耳。
时值1448年3月25日。
乌拉斯劳斯国王去世的消息其实早在半个月前便伴随归国的波西米亚军团溃兵,不受控制地传回了布拉格。
但王国首都政府对此保持了诡异的缄默。
去世国王的夫人和他的两个女儿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普通人唯一感受到的怪异氛围,来自布拉格城防军和宫廷卫队由原本的王室禁卫换成了饼酒同领党卫军,散落各地的前圣杯派人士开始重归首都。
所有人都敏锐地意识到,这一切的变故都绕不开那位仅次于国王之下的实权派人物。
格奥尔格·冯·波杰布拉德。
圣杯派信徒爱称他为“波杰布拉德的伊日”,而普通人则更多根据他的权职,称他为“波西米亚的摄政王”。
现在,波西米亚呈现出诡谲的一幕。
原本跟随前国王出征的贵族们解散了大军,各自率本部军马返回封地,纷纷开始大兴土木,修建深沟高垒。
除布拉格王领外的地域全部保持了高度的缄默和克制,没有任何人对布拉格发生的变故多予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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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正在起变化。
布拉格的市民惶恐地想起南方邻国奥地利一年前发生的内战。
莫非……神罗皇帝要把内战瘟疫传染到波西米亚了吗?
立于塞墙之上,波西米亚的最高摄政、布拉格的无冕之王,伊日,眯眼凝望城外的军事驻地。
那里本来是他训练党卫军和奥地利的两万新兵的城外大营,现在却落入了他人之手,成了令他昼夜难安的肘腋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