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请诸位来吃羊排,喝羊奶。”
奥地利军部大营,弗雷德里克操着低沉的嗓音道。
“羊奶是波兰的特色,不可不品尝。”
罗贝尔拧开起奶囊袋,尝试着啜饮了一口羊奶,立即被膻腥味熏得戴上痛苦面具。
“我军劳师远征,失去了波西米亚军团的协助,在人数上也劣于波兰,已无胜算。我意,留下一支偏师作为佯动,其余人马撤入西里西亚,以伺局势有变。”
他动作缓慢地收起地图,抬起眼皮。
“国家的前途,我等的命运,我们边吃边聊。”
说罢,他出刀叉切下一块羊排肉。
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无心美食,郁闷地耷拉着脑袋。
任谁辛辛苦苦筹划了将近半年的计划在执行的第一日就因意外被迫取消,也绝对笑不出来。
书记官恩里克无疑是众人中最沮丧的那一个。
他负责最复杂也最难立功的军队后勤,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结果战争仅仅持续了一天就虎头蛇尾。
其次担忧的人便是罗贝尔。
战争结束固然是一件好事,意味着无谓的牺牲能减少许多。
可乌拉斯劳斯国王的阵亡无疑会让大军撤退的道路蒙蔽上许多未知的阴云。
看弗雷德里克阴沉如水的表情,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关节。
“陛下。”罗贝尔提议道,“我有一个建议,我建议大军不要撤往波西米亚,改向波兰南部撤退,经匈牙利绕道返回维也纳。”
“主教,请细说。”
“据我所知,乌拉斯劳斯陛下今年年方31岁,膝下无子,是吗?”
“嗯,乌拉斯劳斯确实没有儿子,但他有两个女儿在布拉格。”
“按照波西米亚继承法,女儿有权继承王位么?”
“这……”
弗雷德里克面露犹豫之色。
如果是乌拉斯劳斯在和平时期去世,有一万种办法可以绕过继承法,让他的女儿继承王位。
毕竟,法律都是贵族制定的,如何诠释全靠他这个皇帝的一张嘴。
但时值战时,况且国王去世的消息还不一定传到了布拉格,波西米亚国内反应实在难以预测。
“我没记错的话,波西米亚还有另一个实权人物,那位和陛下可谈不上友好吧。”
“该死的伊日,我怎么把他忘了。”
弗雷德里克又摊开刚刚合上的地图轴。
“不行,不能回波西米亚,我们去匈牙利!”
“你是说,陛下命我直接返回萨克森?”
奥地利军寨东南方,萨克森军团驻地。
弗雷德里希听完使者的回信,将一封提前准备好的书信交给了他。
“我了解了,请转告陛下,波西米亚的事情尽管交给在下,如若我有何不测,请陛下看在我尽心竭力的份上扶持我年幼的长子继位。”
翌日。
潜藏在军营附近丛林的波兰探子被地面的明显震感惊醒。
他连滚带爬地爬上树顶,眺望远处的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