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西河城被彭伯篯寿和夏朝增援的十万大军围攻,西河城的男女老少都已到城墙之上参与守城。西河王武观也是高立城头,身先士卒,挥舞长戟斩杀攻城的夏军士兵。可纵使他们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攻城的夏军士兵仍然如潮水一般挟着令人绝望的勇气向那不过五六丈高的城池发动攻击。
比起来势汹汹的夏军进攻,更令西河王武观忧心的是西河城越来越少的食物和水源。
他知道很多西河城百姓这几天只能吃一顿饱饭,有的已经开始煮牛羊骨、树皮、地衣。那牛羊骨熬成的汤起初还有一点肉味,后来越熬越淡,只剩几根白惨惨的骨头冒着热气。树皮和地衣也是越来越少,城中甚至连苔藓都少的可怜。
这些天,他陆续知道一些消息。
他知道,西河大将胥兴在大破凤烬军的回城途中,遭遇彭伯篯寿季子篯靡率领的骑兵和太康的龙焰军、仲康的龟溟军合围,胥兴力战而死,手下军队几乎全军覆没。胥兴的头颅也高悬在夏军大营外数丈高的木杆之上。
他知道,他的父王夏启下达了踏平西河的后令。
他知道,西河城的食物已维持不过三日。
他知道,有的西河士兵和百姓已开始掘土找蚯蚓和蜈蚣充饥。
他知道,这次他已无力回天,可他还是不甘心,他想要再搏一次,他要证明他武观并非武力不高,统领不利,而是天命如此。
天命,便是天道,是宇宙亘古不变的法则。天道如同日月高悬苍穹,世人只可仰望它的光辉,却不能改变它的盈仄。天道不因尧舜而存,也不因蚩尤共工而亡。
一片树叶落在西河王武观的肩头,他轻轻取下,放在他的掌心,然后缓缓放进他的怀里。他的目光灼灼其华,他的手掌宽厚有力,他已准备出城迎敌!
“大王!”
一个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西河王武观回头望去,来人正是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虞艾。只见她一袭素衣,目光平静如水。
“小艾,你从角门出城去吧。你是有虞氏部落后人,他们不会难为你的。我……我实在欠你太多了……”武观有些怅然道,少了平日的几分冷漠和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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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大王,您从来不欠小艾任何东西。小艾今日来,正是要跟大王您一起守在这西河城。”虞艾目光温柔如水,可那汪温柔的河水中却泛着星辰一样的泪光。
“可……可我要出城!我是男人,是西河王,我要誓死扞卫西河城的尊严!”武观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