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母亲不知道年少的他遭受多少人前的白眼和背后的冷嘲热讽。起初,他选择不去计较。直到有一次,一个比他高一头的胖男孩指着他的背影说,“看,他就是那个没有爹的野孩子!”
他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他用力咬着自己的牙齿,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这时他听见另一个声音说,“涂枭,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要不他会去找他娘告状的!”
谁知那个高个子胖男孩涂枭满不在乎地说,“哼!让他告去,我是部落副首领的儿子,以后十有八九就是新的部落首领,我会怕他!他敢去告状,我会让他好看,打得他连他娘都不认识!到那时候,让他娘看看她这个孬种废物的儿子!哈哈!”
接着便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启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头,面向那个比他高出一头的胖男孩涂枭。他的目光射出寒意,如同一匹在旷野上奔走许久的狼,望向一只猎物。
涂枭的笑声渐渐消失,他望着眼前这个面若寒冰的矮个子男孩,突然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结结巴巴道:“启,你……你要干什么……?”
启用拳头回答了他。他向前跃起,用攥紧的拳头用力挥出,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涂枭的鼻梁便如同融化的雪一样软软地耷拉下来。涂枭只觉鼻子里有温热发咸的暖流流出,他用手一抹,摊开掌心,赫然是鲜红的血迹。
“血……血!启,你敢打我!”涂枭又怒又怕,他旁边的几个伙伴也被启冰冷的目光所震慑。
“好,启,我倒小看你了!你给我等着!等着!”涂枭一边叫嚣,一边捂着流血的鼻子往回跑。
启望着涂枭狼狈离开的模样,才将自己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麻。可他想到自己总算替娘和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才渐渐有了几分平和。
他忽然想起,娘说很久没吃青丘山上的野果了,他便将上衣脱下来,绑在自己腰间,沿着山路悄悄去采野果去了。他想给娘一个惊喜,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娘笑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启翻了好几处山丘,才采摘了一些野山桃、香梨和几个木瓜。
当他兴冲冲地冲回家门,高声喊着:“娘,娘,我回来了!您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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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那件茅草顶的木屋打开时,屋内赫然站着六七个人。当然他最先看到的便是那个鼻子青肿的高他一头的涂枭。
涂枭一看见启,便如同鹰隼看到一只离群的野兔,目光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残酷的笑意。可他马上便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捂着自己的鼻子杀猪似的喊道:“哎呦哎呦,疼死我了!爹,你看,就是启打得我,还说什么副首领的儿子,都是废物!还说要见我一次打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