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彅眼见蝗虫般的箭雨铺天盖地地袭来,当即勒马回首,拈弓搭箭,只见弓身红光大盛,夷彅眉心一道金光射出,便化作千道金色箭雨,将密不透风的飞箭一一击落。
击落的断箭四处飞落,有的落在岸边,有的飞回对岸草丛,大多是悄无声息地落在深不见底的弱水,溅起圈圈细小的涟漪,便没了踪影。
“这弱水真是大有古怪,果然是‘芦花飘不起,鹅毛见底沉’!”夷彅目睹此情此景,也不禁心中喃喃自语。
“夷彅,你是好小子!有能耐再接我们一波箭雨!弟兄们,给我放箭!”弱水对岸又传来那个粗豪蛮横的声音。
夷彅眉头微微一皱,心想今日这帮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倒是不怕,可身后的雪渺难免让他多了几分顾虑。
雪渺早已看出夷彅心思,柔声道:“夷彅大哥,你放心!爷爷教我的‘凌风渡影’虽然不能伤敌,但一般的飞箭流矢还休想沾我半点衣襟!你就放心好了!”
说罢,雪渺轻舒衣袖,轻轻一掠,便已飘然落在几丈外的一处高地。
“弟兄们,先射那个……!”又是那个粗豪声音响起。
不过这次,夷彅闭目凝神,双耳像暗夜里的蝙蝠专心捕捉这个粗豪的声音。待到那个粗豪声音刚起,夷彅右耳一动,便已确定他的位置。
夷彅没有丝毫犹豫,拈出一枝白羽箭在手,右臂将红色大弓拉成满月。只听“嘭”的一声弓弦震动,羽箭如流星赶月,像长了眼睛一样,瞬间便洞穿对岸草丛那个粗豪汉子的眉心。
他一声闷哼便往后倒,嘴巴微张,显然是有话还没说完,眼睛露出震惊与恐惧的神情。他到死都没想到这世上有这么快的箭!他更想不到夷彅能隔着茂密的草丛和芦苇便能隔着十余丈远将他一箭射杀!
可他身旁的共工部落士兵却看见了,看见他被一枝羽箭钉穿眉心。他粗壮的身子压倒了一片芦苇,雪白的芦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落在他的身上,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的山岗。
箭是冷的,血是热的。
带着热气的血腥味让不少共工部落的士兵一阵干呕,他们的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对面这个红衣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隔着十余丈远的江面,隔着茂密的草丛和芦苇,都能一箭将人射杀!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射手能做到的!
死亡的威胁像寒雾一样笼罩在共工部落士兵的心头,他们像风中摇曳的枯瘦芦苇一样,迷茫而无助。他们唯一知道的是不要激怒弱水对面那个红衣少年。
从这一天,夷彅这个名字,便成了共工部落士兵的梦魇。那个红衣少年的箭法更是被目睹者说的犹如疾风闪电,千步穿杨。
当然这都是后话。
夷彅眼见对岸没了声响,起初他还以为是对面使诈,等过了许久也没见弱水对面有回应,便带着雪渺沿着小路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