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级医疗起码一万五?贺冲如此信誓旦旦,肯定是清楚中心医院的情况。但那个护士长姐姐时雨慧,却只给了自己一个一级医疗就把自己唤醒了。而且即便真的进行二级医疗,也摇出来一个八千多点的价格。
莫非,她真的是给了自己一个优惠价?莫非,那个白衣恶魔高耸的胸脯里面,真的还有一颗良心存在吗?
不好说。
有可能是那家伙还有很多后续费用在等着自己,最后杂七杂八加起来也不少。但不论如何,如果真的是欠了一万五千点的债务的话,恐怕自己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这并不是夸张,很多时候都是连锁反应,一千点债务和一万五千点债务,对如今的石铁心来说是天壤之别。
一千点的第一期自己咬咬牙能还上,但一万五千点的第一期就是卖身也还不上。还不上债,信用档案上就有了污点,报考小乡试也一样要受影响,说不定连考都不能考,人生从此就会走上截然不同的一条堵车道。
不论有心还是无意,时雨慧提前唤醒自己,这个无形的情分,我记下了。
石铁心心中念头转动,表情却毫无变化。
他凝视着贺冲的双眼,此时此刻,他想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了答案,但盘桓在心已有许久,今日此情此景不知为何竟然不吐不快。
“贺冲,明明我已退避,明明我平素未曾先惹过你,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针对我?”
石铁心语气沉稳,但他心绪翻滚。生活的重压中,他艰难地在生存与尊严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生存面前,这平衡点已经是他最后的脆弱底线。但总有些人要过来,想一脚将这平衡点踩下去。
“明明你我难有交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闯我的独木桥。但为什么,你偏偏就要过来把我的独木桥都拆掉?”
前面的八百人不是唯一的艰难险阻,但八百人是一个缩影。
贺冲也不是第一个想踏碎他底线的人,更也不是唯一一个,但此时此刻,那一个个人影一张张面孔,都融合到了贺冲一个人身上。贺冲,就是这群人最鲜明、最近在眼前的集中形象。
“因为好玩?因为无聊?还是因为你想拿一个遗孤院来的家伙当立威的广告牌?”
虚空中,好像有点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影响了石铁心的脑海,让他本就激荡的心绪更难控制。石铁心心怀激荡,忍无可忍,终于对着贺冲,对着那些人的集合体,声如绽雷、霹雳喝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