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定远侯神色也十分不自在的样子,手掌攥紧成拳又颤抖着松开,指着那女子对祝长安说:“这是郁姨娘,她,她是为父在姜州纳的,以后她就在都城侯府养胎……她本该同为父一道回都城,因身怀有孕才,才慢了点,今,今日方到……”
祝长安听着恍若雷劈。
她刚来时还曾疑惑为何定远侯府竟连一位妾室都没有,下人都说是定远侯对郡主用情至深,所以即便夫妻二人不合多年也不曾纳妾。
没成想定远侯不是没纳妾,而是这妾室一直被定远侯藏在姜州!
祝长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便知道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但她此时还是有一股强烈的失望涌上心头。
“母亲可知道?”找回了理智,祝长安盯着定远侯询问。
定远侯眼神躲闪,“还未同她说……”
“父亲等会还是快点带这位姨娘去见母亲吧,想来母亲肯定已经知道了。”祝长安虽同郡主不亲近,但郡主把控侯府多年,若是定远侯带着一个怀孕的女子回府她都不知道的话,那她这些年的主母也是白当了!别说郡主,怕是就连老夫人都已经知道了!
话音刚落,定远侯就脸色一变。
父母的事不是她一个半路穿来的女儿能置喙的,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霍同的事告诉定远侯:“若是父亲同姨娘已经诉完思念之情,不若让姨娘先出去稍等片刻,女儿有重要的事要同父亲说。”
定远侯却没搭话,只是看向那郁姨娘,眼神中似有询问之意。
祝长安在一旁看着不禁皱眉,不过是让她出去等等,定远侯竟还要看一个姨娘的意思,可见这几天他追在郡主身后做小伏低的样子也并不见得是多深情!
那女子对着两人行了个礼,看着倒是挺恭敬,只是眼中并没有一丝温度,虽是在行礼,但给祝长安一种她并未把两人看在眼里的感觉:“既然侯爷同三娘子有要事相商,那珠玉便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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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郁珠玉离开书房,定远侯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又换上了往常那副慈父的表情转向祝长安问道:“什么事让我家乖女如此着急啊?”
祝长安现在看定远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自然也不似平常那般乖巧可人的样子,只冷漠地回答道:“女儿今日同袁公子、向娘子一同前往都城郊外钓鱼,不想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救下一人,正是霍尚书!”
“霍同?”定远侯没想到祝长安说的事还牵扯到朝廷大员,一时有些讶异,但还是接着问道:“救下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发现霍尚书的时候他正身受重伤,孤身一人昏死在郊外树林中。我们回来时已经将他送回了尚书府,如今生死不明,袁公子现下也已入宫禀报陛下。”祝长安现在已完全没有了最初闯进书房时那番急切的样子,只微垂着眸,一板一眼地叙述着。
兹事体大,定远侯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常,而是抚着胡须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吏部尚书在都城外遇袭……这霍同不是抱病不见人吗?跑城外去做什么?”
“这不是小事,若袭击他的人是冲着霍同来的,看到霍同还没死,肯定还会出手!”定远侯急步向外走去,看上去完全将郁珠玉的事忘在了脑后,“我得带几个人上尚书府去守着,以免那贼人再下杀手,顺便等霍同醒了细细询问!”
说完定远侯便跟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书房。
祝长安在书房中站了片刻,也离开了书房,但她并未直接回自己的梨香院,而是向着郡主的吉华院走去。
刚进吉华院就发现往日冷清的吉华院今日竟站了不少的人,祝长安环视了一圈,发现不仅有吉华院的下人,还有些是她在老夫人的寿春院见过好些次的下人。
看这阵仗祝长安便知道,怕是那位郁姨娘刚出定远侯书房便被郡主和老夫人给请到这来了。
果然,一进花厅便看到那位如花似玉的郁姨娘挺着个大肚子跪在地上,老夫人正坐在主座之上,一脸不屑地看着地上的郁姨娘。坐在老夫人下首的郡主看上去倒不似老夫人那般激动,而是看着厅里的屏风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见到祝长安来,老夫人招招手让她过去:“长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