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思卉似乎还想发作,却被潘夫人扯住。
祝长安注意到潘夫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不过一瞬便被脸上堆起的笑意掩了过去:“祝娘子也是无意,思卉自然没什么好计较的。”
这边动静不小,就连皇帝都开口询问:“长安,怎么了?”
听到自己名字,祝长安自然是向着皇帝伏拜:“回陛下,是臣女不小心弄脏了潘娘子的衣服,正在赔罪呢!”
小主,
闻言皇帝哈哈一笑,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既是无心,那注意点便是了,来来来,众位爱卿,咱们接着喝!”
话语间便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皇帝都发话了,潘思卉也冷静下来自然不会再闹,只能眼睁睁看着祝长安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起身跟着那蓝衣女子离开大殿。
祝长安离开时突然感受到背后一阵寒意,不解地转过头,正巧同对面袁子望的目光对上。
袁子望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还似有揶揄。
对视片刻,祝长安先移开了目光,不知道袁子望又在发什么疯,等上元节一过,她就立马催郡主去回绝了那门亲事。
宫宴照例都会准备给各位女眷休息换衣的场所,那被潘思卉设计打翻餐盘的宫女把二人领到地方之后便自行出去关门等待。
祝长安一边由那女子帮着脱下脏衣服,一边询问那女子:“今日多谢你了,不知娘子是哪家的千金,改日我定登门道谢!”
那女子低头微微一笑,饶是祝长安上辈子在电视上见过那么多或妖娆或清纯的明星,也不自觉被眼前女子迷了眼。
“我叫向漪,父亲是兵部主事向回,并不是什么大官,三娘子不知道我也是正常的。”向漪熟练地提祝长安整理外袍,发间的淡淡香气飘散在祝长安鼻尖,此刻她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
“我常年不出家门,对京中的人家并不了解。”祝长安亲热地抓着向漪的手,向她解释道:“上次进宫连五公主也不识得,还闹了笑话。”
向漪还是那样温温柔柔地笑着:“我也是去年才来的都城,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宫宴,好生热闹。”
祝长安真是对这种柔情似水的美人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换完衣服往回走的时候已经熟稔地挽着向漪的胳膊了。
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潘思卉,便顺口问了一句:“坐我旁边的潘娘子是什么来路,你可知道?”
向漪偏头想了想:“我从前参加别家宴会的时候同潘娘子见过几面,听其他贵女说,她的父亲是太子太傅,祖父则是潘太师,父子均是位列三公,地位十分显赫。”
见到潘思卉那般张扬跋扈,祝长安也能猜到对方的家世不凡,却没想到能如此夸张,父子二人一个是皇帝的老师,一个是未来皇帝的老师,难怪潘思卉能如此嚣张。
不过她爹都能当太子的老师了,居然还会把女儿教成那样骄纵的性子,着实让祝长安颇为意外。
回到大殿,祝长安惊讶地看到潘思卉虽然整理了妆容和头发,但被弄脏的衣裙竟然没换,还是那样东一块西一块地沾着菜品的汤汁。
潘思卉自然是想换衣服的,她平日出行也会在马车上多放一套备用的衣裙,但今日回府换马车时匆匆忙忙,并没有把放在逾制马车上的衣裙带过来,才让她现在没有衣服可换。
潘夫人自然也曾派人去禀告贵妃,想借一套公主的旧衣,没成想贵妃派人回话说公主旧衣多带皇家标识,潘思卉穿上怕是逾制。
天知道潘思卉现在听到“逾制”两个字有多心慌!
既然没法子换衣服,潘思卉别无他法,只能穿着这套被弄脏的衣服待在位置上,现下只觉得身上这套原本最喜欢的衣裙贴在皮肤上都感觉像有火在燎一样,总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她的脏衣服,羞愤如海啸一般将她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