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嫣听着她的话，表情变了几变。

娄氏和姜家有什么关系？

她了解姜母，又蠢又坏，冲动情况下说出口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姜立满眼反感。

他早就说不能把他妈弄出来。

果然会泄露他们的计划。

虽然无伤大雅，但是真的让人反感。

他不耐烦敲了敲桌子，看向毫无形象的泼妇：“闭嘴。”

姜母听着，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自己这个儿子现在出息了，她不敢多言。

娄嫣视线从姜父姜母身上挪过，最后落回姜立身上。

“她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姜立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看她：“不过比起这个，想必你更关心的是奶奶。”

娄嫣攥紧掌心。

姜立抬手，指向她手中的照片：“奶奶怀中小女孩，是我的亲姐姐。”

闻言，娄嫣瞳孔扩大了几分。

奶奶竟然早就知道她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小孩子眉眼虽不如长大后清晰可辨，但作为正常人，肯定会仔细关注自己的孩子。

奶奶是个极细心的人，不可能注意不到两人之间的长相差别。

她拿着照片的手，轻微颤抖。

姜立看着她的反应，满意地勾起唇角。

“看来姐姐也想明白了。”

“从一开始，奶奶就知道你并非她的孙女。她宁愿你跟着她吃苦，也不愿意你去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亲眼看着你穿破旧的衣服，在学校被人欺辱，甚至辛苦去做兼职，为她赚取无底洞一般的医药费。”

姜立的每句话，都让娄嫣身体紧绷。

那些岁月，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父母对她不理不睬，她想要留住她唯一的亲人。

她吃再多的苦，都愿意。

姜立盯着她快要崩裂的神情，冷笑一声：“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娄嫣回答，他就先一步开口：“因为她不想自己的亲孙女受这些苦，万一你回了家，她亲孙女的荣华富贵不就葬送了？”

轰。

娄嫣脑子登时炸开。

她捏着照片的指尖疯狂抖动着，眼底蒙上一层血色。

奶奶曾经是她的支柱。

现在告诉她，待她那样好的老人，竟然怀揣着这样的想法。

她没办法接受。

良久，她咬牙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贱丫头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姜母看着她倔强的样就来气，“你以为那老不死的真是什么好人？我早说把你给同村的贵叔，贵叔家里开着小卖铺，过得挺滋润。结果她怕贵叔说不该说的，硬是将你留在身边吃苦。”

她的确重男轻女。

在见到自己第一胎生了女儿之后，直接将孩子扔在了医院。

原本想着被别人捡去，没想到被姜奶奶带了回来。

婆媳关系也是那会闹僵的。

几人掐了一架之后，被送进了医院。

也是在这时，碰巧遇到了带孩子看病的娄家人。娄家夫人精神不好，陪伴她的只有一个佣人。

姜母当即动了歪心思，换了孩子。

姜奶奶知道之后，沉默地将娄家的女儿带走，养了二十年。

真相就这么猝不及防被揭开。

娄嫣坐在椅子里，久久回不过神。

“知道姐姐可能不信，所以带了些证据给你。”

姜立说罢，将另一张照片递给她。

这次，是姜奶奶和娄嫣的合照。

翻到背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体。

【小未来，我对不起你，但如果你不受累，吃苦的就会是我的孙女。】

这张照片娄嫣再为熟悉不过。

曾经放在她和奶奶的破旧床头柜上，难得用了相框保存。

她曾以为，那是奶奶在乎她的表现。

现在却成了刺向她的，血淋淋的尖刀。

娄嫣眼底蕴起泪：“为什么，为什么要在现在告诉我？”

“只是不想看到你被当成傻子，蒙在鼓里一辈子，”姜立笑道，“姐姐，我是不是比奶奶善良多了？”

说着，他摊了摊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去调查。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刨根问底，知道的越多，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