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没抽回衬衫:“我一个人去就行。”
林煜说:“一起吧,贺山青是指挥官,身手很好,万一被他伤了,我原地给你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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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佑听了这话却没高兴,眉尾挑起,气压更低:“你觉得我不如他?”
林煜目光飘散,摸摸鼻尖:“我只是怕你受伤。”
沈佑拿了一件新的外套穿上,哼了声:“那你待会好好看看谁会受伤。”
说完,大步往外走。
感受到领导大步流星经过时带起的风,秘书人都麻了:“……”
这都什么事!
弟控上司太可怕了!
秘书欲哭无泪,抓住要出门的林煜,想哭:“林医生,您怎么不拦着点?刚才法米拉殿下都那么生气……”
“没事。”林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眯眯的,“他们闹着玩儿呢。”
秘书:???
闹着玩???
刚才都说革职了还是闹着玩???
你们有钱贵族不上班我难道不要赚钱的吗?!
见他崩溃,林煜叹了口气,用最简单的语言安抚:“不会被革职的,放心,都是演的。”
演、演的?
来不及消化这句话,林煜便转身往楼下走,秘书也赶紧跟上。
风从没来得及关上的门窗缝隙吹入,将衬衫衣摆卷起,天边传来隐约雷鸣。
要下雨了。
“我演技很好吧?”
奢华的房间里,法米拉挂断电话,对温盈说话的同时摸了摸靠着的灰狼。
昨晚伊凡诺被赶出住处押送教会,无数珠宝来不及带走,始作俑者法米拉带着下属在里面肆意挑选,拍照问温盈要不要。
温盈看到有头狼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说长得跟一个朋友好像,就带走了。
这狼是人工饲养的,准确地在人群中发现法米拉是老大,一见就摇尾巴求贴贴,谄媚得要死。
跟狗一样。
温盈很嫌弃地伸手,将灰狼往自己脸上凑的脑袋推开:“你是说你对沈佑吼的争吵戏,还是刚才给贺山青打电话时捂着脑袋说‘我甚至要革职沈佑,可他就是不听话’的养胃戏?”
“很养胃吗?”
“你本来也没打算认真吧。”温盈抿了口果酒,“在沈佑那边透露消息,稳住了他,在贺山青那边也表示尽力,两边都不得罪。”
“那还不是因为你想帮沈知然,否则我才懒得搭理他们。”法米拉伸手要摸她的头,被她拍开,转而摸了摸靠着的灰狼,笑眯眯的,“明明沈知然已经猜出来你是我派去给他当朋友的,现在都不搭理你了,你还帮他呢,你可真好心。”
温盈抿着嘴唇没接话。
在得知江珩对沈知然感兴趣后,温盈在法米拉授意下靠近沈知然,一开始只是观察,后来演变为撮合两人。
虽说温盈自认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沈知然的事情,给他拍照还倒贴了不少钱,但被人有目的地接近也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沈知然最近远离她也很正常。
但温盈还是有些郁闷,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要不是你让我干这事,我也不至于路上碰见沈知然都夹着尾巴躲……”
“也不能全怪我吧。”法米拉笑着说,“你和他们做朋友这件事,我哥哥是完全知情的。”
“甚至可以说……是他默许的。”
刺眼白光闪过。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
延绵不断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产生令人烦躁的噪音。
床上的沈知然已经熟睡,呼吸均匀平稳,毛茸茸的猫尾柔软贴着腿,时不时轻晃。
看来是做了不错的梦。
江珩撑起一点距离,垂眼看着对方。
视线从青年俊美的眉目间滑落,顺着笔直的鼻梁往下,经过形状漂亮的唇瓣和喉结。
又从下往上看回去,反复且细致。
恢复得很好。
和那天晚上伤痕累累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脆弱的、不安的、如同受惊小兽一般的沈知然……江珩再也不想看见。
看了不知道多久,江珩将头侧靠在沈知然心口处,而后伸出双臂抱住对方的,静静听他的心跳声。
缓慢而有力的。
是他熟悉的频率。
江珩闭着眼睛,感受对方透过睡衣面料传来的体温。
这一刻才有了他回到自己身边的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