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志乃是一个聪明且狡猾的人,他深知在中国的土地上生存需要适应环境并与当地人建立良好关系。因此,他选择了入乡随俗,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并尽量避免做出伤害百姓的事情。这种圆滑周到的处事方式使得他能够在兰封县安然生活五年多而不受当地武装力量的干扰。
原田的行为背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过于嚣张跋扈,可能会引起当地人民的反抗,从而导致更大的麻烦。于是,他选择了低调行事,让人们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可恶。此外,原田还懂得利用各种手段来获取利益。例如,他通过与当地武装力量合作或者给予一定的好处,来确保自己的安全。这样一来,他不仅避免了被攻击,还赢得了一些人的好感。
九十年代末,当回忆起那段历史时,一些老人仍然对日本人有着复杂的情感。尽管他们清楚地记得日本人曾经犯下的罪行,但同时也记得那些年里相对稳定的社会秩序。当时,县城内不再有流氓小混混滋事,土匪老抬也不敢轻易进城抢劫绑票,老百姓过上了几年相对安宁的生活。然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所谓的“安稳”是以无数中国人的牺牲和痛苦为代价换来的。日本侵略者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和伤痛,他们的侵略行径造成了数以百万计的无辜生命丧失,家庭破裂,文化遗产被毁。这段黑暗的历史永远不能被遗忘,我们必须铭记历史,珍惜和平,防止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老东家孔春生已经油尽灯枯,孔家大院哭泣声不断。孔留根似乎是外人,对老爷子的生死无动于衷。孔春生弥留之际,始终闭不上眼睛,孔家人没有注意,不知道咋回事儿。刘汉山走过去,拉住孔春生的手,附在耳边低声说:“叔,东西都在,保证孔家儿孙有饭吃。”孔春生倒出最后一口长气,如偌大气球解开口呼出地氢气。几个娘们儿哭得拉不起来,握住脚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老东家离开后的艰难。
孔春生的葬礼由刘汉山操办,办得排常体面。豫东人办丧事好面子,要的是出殡孝子多,儿孙一大片。孔春生一儿一孙,孝子稀少。刘汉山带着儿子刘麦囤,三个弟弟以及邵大个等人披麻戴孝,行了二十四拜的大礼。二十四拜是对亡故人顶天的祭拜礼节,一般是儿孙侄孙外甥对长辈,或者特别要好的生死兄弟行的礼节。刘汉山把自己摆在义子的位置,对老东家感恩不尽。本来是好意,却被孔留根当作小辫子抓住,说是故意显摆人多势众,是向少东家逼宫夺权。
丧事办完后,孔留根开始着手接管孔家大权,并计划对刘汉山采取行动。这一天,刘汉山拿着账目来到孔留根面前,准备交给他查看。然而,当孔留根冷漠地看着刘汉山时,他却说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刘管家,我们家的事儿办完了,以后与你没有关系了。”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刘汉山和其他人都震惊不已。他们无法理解孔留根为何会突然这样说,毕竟之前一直都是刘汉山在打理孔家事务。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孔留根身上,期待着他进一步解释自己的决定。而刘汉山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孔留根,心中li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刘汉山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瞪大双眼看着孔文杰,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迹象,但很可惜,他失败了。
他艰难地开口问道:“少东家,你的意思是要赶我走了?”
孔留根冷笑一声,道:“算你聪明。不过也不是赶你走,只是让你另谋高就罢了。毕竟我们孔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刘汉山脸色涨红,怒视着孔文杰,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但很快,他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讨好地说道:“少东家,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您生气了?只要您说出来,我一定改!”
孔文杰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别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单飞了。既然如此,那还留在孔家干什么呢?你现在离开孔家,是最好的机会,省得以后我们兄弟俩闹得脸红脖子粗,大家都没面子。”
刘汉山心中一阵刺痛,他没想到孔文杰会这么绝情。这些年来,他为孔家做牛做马,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汗水。可如今,孔文杰却毫不留情地将他赶走。正说着,侯五进来了。孔留根道:“侯管家,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大家子的事儿交给你了。这几天,你和刘管家交接一下账目。”
刘汉山倒也洒脱,用三天时间和侯五交接账目。不过,有一笔账目没有交接给侯五,就是每年孔家储存的钱财。这是孔家的保命钱,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拿出来。侯五和孔留根只为自己如意算盘得逞而兴奋,为明面上的账目忙活,刘汉山存大笔钱也许不知道,也许顾不上忘掉了。刘汉山交接完,离开了孔家大院。他感到心里非常轻松。如鸟出笼,鱼进海般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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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大个也走了,侯五极度挽留他,工资开出三倍的价钱,与侯五的工资不相上下。侯五想用恩惠留下邵大个,给他壮胆撑腰。对付刘汉山,侯五这样的个头和力气,就像幼儿园的孩子。如果邵大个跟在后面,只有他能和刘汉山抗衡。没想到邵大个义正辞严地回绝了,说这辈子就服刘汉山,给座金山也不跟你侯五干。当然这话都是我站在今天的角度用现在的语言描述的。如果换成豫东人的土话表达这个意思,是这样说的:“侯五,别跟老家伙来那个里格楞。你要我和刘汉山闹对立,和你一个二刈子尿一个壶里,玩鸭子蛋去吧。老子明人不说暗话,背着手撒尿,不服你。”
我一直为刘汉山鸣不平,凭他的能力素质,应该是个户家财主一把手的材料。拍电影也该是男主角,具有英雄人物所该具备的所有气质,这么多年在别人手下甘当二把手,给孔家当驴做马拉大车,有点屈才。刘汉山很满足,说是孔老东家关键时刻拉他一把,给他提供了人生舞台,让他年纪轻轻出彩扬名,一辈子报恩都应该。不是少东家撵他走,他到死都不会离开孔家。
刘汉山从孔家大院出来,没有吃闲饭,一家子加上兄弟朋友的老婆孩子,大大小小几十口子,都在等他想着挣钱。
刘汉山三十七八岁,正是精力旺盛不知劳累的年纪,喝碗稀粥就能提枪上阵,大战三百回合,不到天亮绝不收兵。这个年纪有胆量有谋略家底殷实,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敢日天日地日妖精。附近几个村的大姑娘小媳妇有一个见识出奇地一致:“看见刘汉山,自己裤腰带就松了。”有些姑娘媳妇的整天站在刘家门口聊天闲坐,希望刘汉山能看到她们,给她们一个微笑,马上幻想着就要与他云雨一番,生出一个俊朗帅气的小英雄。
刘汉山是不愁饭碗的,他从孔家大院出来的第二天,吴家派人过来送过来老东家一封邀请函,请他接替陈套当管家。刘汉山没答应。
第四天解家来人了,不是别人,正是解蕊凝。他过来传达父亲的意思,让刘汉山去解家。刘汉山也没答应,解蕊凝哭哭啼啼的,让刘曹氏心里难受,直骂刘汉山心肠太硬,不该拒绝人家解姑娘。
刘汉山不去户家当管家,是不想和孔家走上对立。他当了吴家解家的管家,很多事儿与孔家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涉及到利益关系的时候,新东家老东家总要选边站,要想都不得罪是不可能的事儿,不论是新东家老东家受损被害,他都逃脱不了干系,落个卖主求荣的恶名,毁了自己一世清白。“名誉是大事儿,丢了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说。
他也不想做生意。他以前做布匹、大盐和油料生意,一样也不能沾手,一碰这个行当孔家就会大乱。那些客商只认刘汉山,他一招手,商贾们就会围过来支持刘汉山,孔家的商铺摊贩成了空架子,难以支撑下去。
刘汉山决定另起炉灶。他先是操起老本行,到红庙集当行伍。刘汉山的事儿,当地早传遍了,老百姓心里有杆秤,对于是非曲直,嘴上不说,心里有数。刘汉山红庙集上一站,就是一杆旗,那些老实本分的人腰杆硬了,那些偷奸耍滑的人怯了,谁也不敢惹事儿。他们知道,如果被人拉到刘汉山面前,输了理,从此在红庙集上没法立足生存做生意。
刘汉山当了半年行伍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他明显感到自己在断了许多人的财路。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人没有别的能耐,天生靠耍手段压称头赚取蝇头小利养家过活。大河里面有鲤鱼有草鱼有鲶鱼,也有青虾河豚黄辣丁,他们在食物链上都是重要一环。刘汉山堵住了缝隙鼠洞,对于普通人是好事儿,减少了很多吃亏上当,也让那些奸猾小人无缝可钻无钱可赚,他们一家老小生活陷于困境,对于他们来说,这事儿又不公平。
世上有许多事儿说不明白,你一身正气,让大多数人得到好处,他们默不作声。对于少数人来说,你好心办了坏事儿,让他们断财路,没饭吃,最后落个恶人的骂名不值得。刘汉山决定,拍屁股走人。
刘汉山是偶然的机会找到新的生财之道。有一天他在红庙集打烧饼的张驴头,埋怨木柴难买。打烧饼用的是炭火,而烧炭的木材必须是硬木,最好是苹果树、枣树、梨树之类的果木烧成的炭,烤出的烧饼有果蔬味道。有人建议他改成焦炭。这是豫西焦作煤矿产的一种煤,呈炭状,好烧不起烟,做出来的烧饼味道近似果木炭。这种焦炭却比油贵,在兰封县没有卖家。
刘汉山转身去了焦作,和煤矿做了一笔交易,每年给煤矿送白蜡条,一斤换一斤。白蜡条是一种落叶乔木,木质坚硬,枝条细长柔软,可编筐,可织篓。煤矿上用它运煤。刘汉山带着邵大个等人,用大车拉白蜡条去焦作,带回来焦炭卖给当地人生火做饭打烧饼。来回都有利润,独家生意没人争抢压价,赚钱很容易。不到一年,刘家积累了相当一笔的财富,成了当地的富家。
刘百成来了,一路抹着眼泪,身上脏兮兮的,像个叫花子。“大爷,我不回家了。”刘百成委屈地哽咽。刘汉山一把将刘百成抱在怀里,眼泪也止不住地成串成线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