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山解释道:"只有杀马,才能让抬棺的人吃饱喝足,有力气干活。将棺材裹上马皮,才能压制住味道,掩盖臭味出殡。"侯印和他的兄弟们意识到,刘汉山和马高腿的合作,是村里目前最可行的办法。陈石头召集了二十多个年轻人,一群人围着枣红马,却无从下手。马高腿从侯宽的枪匣中抽出盒子炮,试图展示一番,但显然他并不熟悉使用。侯五接过枪,熟练地拉动枪栓上膛,对着枣红马的头部连开三枪,那匹马应声倒下。
侯宽在一旁放声大哭:"刘汉山,马高腿,你们两个混蛋,这是往我脸上泼脏水,还不让我擦干净!"
马高腿得意洋洋:"你爹死了,你不回家尽孝,却在外面胡搞,你还有脸在这里叫嚷?"
刘汉山心中也感到一阵痛快,算是报了侯宽的一箭之仇。"让印哥在前面打幡摔老盆,你们兄弟四个在后面抬着棺材出殡,这样那些帮忙的人就可以回家了。"
侯宽瞬间沉默了下来。他心里清楚,刘汉山的预言并非空穴来风。村里邻居和他关系平平,无人愿为他解围,就连侯家的那些堂兄弟,也只是冷眼旁观,甚至暗自嘲笑。事已至此,侯宽若不出手请客,安抚人心,只怕亲戚邻居们会心生不满,拂袖而去,届时局面将更加尴尬。
饥荒的威胁催促着人们迅速采取行动,他们熟练地剥去马的皮毛,然后将其肉质放入锅中烹煮。在转瞬之间,这匹马就从生变成了熟,它的身体被巧妙地包裹在特制的棺材匣子中,以掩盖那令人不快的尸臭味。这一招果然奏效,院子里弥漫的不再是令人作呕的尸臭,而是每个农家院落都难以避免的大粪味道。人们对这种味道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不再察觉到它的存在。
马肉被仔细地剁碎,然后与粉条、萝卜、白菜等食材一同放入锅中熬煮,最终烹制成了三大锅美味的炖菜。人们围坐在锅旁,毫无顾忌地大口吃肉,大碗喝汤,直到每个人的肚子都吃得圆滚滚的,才心满意足地停下。他们在这场美食盛宴中,暂时忘记了饥饿的痛苦,享受着这难得的饱腹之感。
随着晨曦的渐渐泛起,天空逐渐明亮,侯真怪的棺椁在众人的悲痛与尊重中被缓缓地抬起,朝着外界走去。在这个充满肃穆与沉思的时刻,随着太阳缓缓升起,光芒照耀大地,他的柩木被放置在事先准备好的墓穴之上。伴随着沉痛的心情,人们开始将泥土一铲一铲地填入墓穴,直至填满,将这位逝者深深地埋葬在地下。大家默默地祈祷着,愿他的灵魂能够得到安宁,入土为安,从此与大地相伴,长眠于宁静的土壤之中。
在悼念与哀思的氛围中,一股神秘的气息却悄然弥漫。阳光穿透云层,投下斑驳的光影,似乎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侯真怪的墓穴旁,一株古老的树木突然摇曳起来,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村民们惊讶地围聚过来,他们议论纷纷,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预示着什么。有人说这是侯真怪灵魂的显现,有人则猜测是天地间的某种征兆。在这神秘而庄严的时刻,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位年迈的智者缓缓走来。他深邃的眼神凝视着那株古老的树木,似乎在解读着它传递的信息。智者轻声道:“这是大地的呼唤,是自然的启示。侯真怪虽已离世,但他永远与我们同在。让我们珍惜这片土地,守护这里的一草一木,让他的灵魂得以安息。”
在正午回家的路上,天空中突然飘来一片巨大的白云,仿佛一张巨大的席子覆盖在天空之上。突然间,几滴冰冷的雨水从天而降,紧接着一道刺眼的闪电瞬间划破了天际,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撕裂一般。在这电光石石之间,正低头沉思、专心赶路的侯宽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他的身体瞬间被烤焦,就像一颗红薯在火上烤过一般。
侯宽遭遇了春天里的第一声雷鸣,这场意外几乎让他失去了生命。在惊恐之余,他甚至没有力气走进自己的家门,只能匆匆忙忙地返回了兰封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