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泰把十几个伤员安排在洄唐镇养伤,这镇子里大部分都是祖上从潮汕来南洋的华人后代。兰芳百年风雨,这里更像一个大清朝的古代村落,汉字招牌路边随处可见,路人见面也多是一口广东话。
魏宏泰对这个镇子极其熟悉,这里有很多他的同乡,大街上频频有人跟他打招呼。
老李被安排在镇子边上一个靠近溪流的人家,这家主人姓张,五十多岁,他的儿子也参加了义军反抗荷兰人。
魏宏泰特意让张兴业照顾老李的伤势,张兴业看见本家也有些亲近,他俩就住在这张姓人家安心的静养。
陈二爷和张文龙、梁风住在了镇子里另一户,这家在当地算是条件很好的大户人家,深宅大院,装饰奢华,宅院颇有气势。
主人五十来岁,是这家老大,很有礼貌,也很热情,给他们三个人安排了客房居住,每日好酒好菜招待。
陈二爷不好意思太麻烦罗家,就拿些银钱给了这家主人,让其买酒买肉。魏宏泰安排完了伤员和陈二爷他们,自己住在镇子里一个女人家里,这个女人是他的相好,两人搞在一起好几年了……
大家这样安静的在洄唐镇住了几天,魏宏泰一直关注东万律的荷兰人动静。
义军联络员对魏宏泰汇报,荷兰总督丢了武器军火,并没有太在意,也许他觉得有恃无恐。可是对于被打死了几十个荷兰士兵,荷兰政府有些震惊。
总督已经下令严查搜索附近百里之内的可疑人员,正在每个村落的排查,并且高额悬赏搜集义军线索。
联络员说完,魏宏泰并没太放在心上,他觉得洄唐镇很安全,即使荷兰人来搜捕,他们也能转移到丛林里,或者躲在地道度过搜查。
魏宏泰每天都找陈二爷聊天,也看望一下老李和其它伤员,这个魏宏泰还是很有义气的人,只是有些草莽气太浓。
他的相好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颇有姿色,丈夫早年出海下落不明,她自己带着孩子生活,经营着一个香料铺子,日子过得倒是也很轻松。
这个女人叫丹娘,有时候,丹娘也会和魏宏泰一起来到罗家和陈二爷聊天谈事。
不过陈二爷很反感这个女人,这女人总喜欢偷偷瞟他,尤其魏宏泰不在的时候,还会给他几个很有深意的眼神……
陈二爷当然懂得其中含义,他虽然有两个老婆,可是,陈二爷是个正人君子,并不风流,更不会打朋友的女人主意,每次丹娘来罗家闲聊,陈二爷都托辞避开……
梁风挂念妻儿的安危,他和魏宏泰说明情况,骑马去找刺灵珠和雷霆。
刺灵珠和雷霆在离此地几十里的另一个城镇客栈居住,梁风事先知道这个镇子客栈位置。梁风没费力找到了妻儿,讲了大致打劫军火经过,然后,把刺灵珠和雷霆接到了洄唐镇。
陈二爷居住的这家主人姓罗,几代人都居住此地,当年跟着罗芳伯一起来的南洋,在此地根深蒂固。
罗家几代同堂,他们经营着香料生意,也有自己的种植场,还投资东万律的周围金矿开采,在西婆罗洲人脉很广。
陈二爷和罗家老爷子聊的很投机,这个老人七十多岁,精神矍铄,很健谈,很博学。
他有五个儿子,老大是个儒雅又精明的商人,平时处理家族事务,老二在苏丹和军队做生意,老三,老四都是义军,每天研究和荷兰人打仗,老五却对做生意和反抗荷兰人没有兴趣。
他喜欢每天研究做些手工,就像大明朝那个喜欢做木匠活的天启皇帝一样癖好,每天宅在家里搞些发明,乐此不疲,自娱自乐。
罗家老爷子博古通今,对于时政看的很透彻,他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和陈二爷下围棋聊天,二人很是投缘。
陈二爷、梁风和张文龙每天一早都去看望老李,老李的伤口恢复的很快。他的肠子没有断,伤口缝合了,结了疤……
十来天后,张兴业把老李伤口的缝线拆掉,老李已经可以活动自如,只是还不能太用力行动,。而且流血有点多,气血不足,不过精神还好。
这些天里,老李和张兴业谈的很投机,两人都失去了儿子,孤苦伶仃,同病相怜,又年纪相仿,不免惺惺相惜,遗憾的是老李还不能喝酒……
老李一再的怂恿张兴业和他们一起回大清朝生活,在矿山上也有个伴。开始张兴业没有动心,在老李不停的劝说之下,张兴业也颇为心动……
他觉得老李为人很实在,还很慷慨豪爽,张文龙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包括陈二爷都值得信赖,自己确实也不留恋这个南洋岛,这是他的伤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