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蕾雅面色微红,看来已经喝了不少,莉莉端正地坐在她旁边,她这个年龄,应该不适合饮用这样刺激性的饮料。
“喂喂,臭丫头,你怎么不喝呀,是不是不给我面子?”艾蕾雅将酒瓶怼到莉莉嘴边,话语中带着半威胁的意思。莉莉神情紧张,正准备乖乖就范,零伊却上来一把夺过酒瓶,将瓶中还剩的小半瓶酒全部倒了出来。
“艾蕾雅,别喝了,你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啧,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扫兴!真没意思…”艾蕾雅摸出来又一瓶酒,打算开封。
按照零伊的正常行事方式,她会将喝醉的人直接打晕,那样比较省事。但是酒精会麻痹人的大脑,人在醉了的情况下往往会不加思考地说出自己的真心话,零伊准备借此机会试探艾蕾雅的真实想法。
可零伊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开口,艾蕾雅却先说起话来了:“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我小时候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家里还有那个酗酒的男人…他每次生活不如意就会像我现在这样…喝一大堆酒,然后对我们母女俩施暴。真没啥好讲的,他就是那种最典型的混蛋人渣…然后有一天我们实在忍不了了,母亲就把他杀了,用菜刀,一点点地剁碎…”艾蕾雅回忆着当时母亲的刀一遍遍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她似乎在笑。
“太爽了,那可能就是我这辈子…最爽的时候。但很快,杀了人就让我感到十分的不安,虽然不是我直接动的手…我一遍遍揪着母亲问她该怎么办,但是…那个女人比我先疯掉了……城防军发现我时,那两具尸体就这么摆在屋子里,我当时…还太小,他们清楚不会是我,但…我最后还是被送进了这里,那时的我,应该比现在的莉莉还小。”艾蕾雅苦笑着用手比划当时的身高 。
“然后我就在这座监狱里活到了现在,那些用秩序修饰的地方,我已经彻底无法适应,也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这座监狱真不合理,犯人们的评级只是根据他们的危险程度,而非他们的罪名,要不然像我这样的杀人犯…红色会比较适合我……抱歉…我喝多了,刚刚那些都是我的疯话,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那个故事只不过是我瞎编出来骗你们的同情的,求你们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艾蕾雅将头埋进怀里默默啜泣,她所声称的演技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去。
莉莉突然走过来拿走了艾蕾雅手上的那瓶酒,接着一饮而尽:“我…莉莉不是我的本名,但是我原本的名字…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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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对我很好,我甚至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虽然他们都是感染者,但我觉得…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很幸福。后来父亲在矿场工作,被异兽咬死了,母亲欠债也被帮派抓住了,我和弟弟不得不在外围到处跑腿,一边赚取生活费一边帮母亲还债,但是那样…还不完的。讨债人告诉我,如果我能混进城市里偷一些药的话,卖掉的钱或许就够赎我们的母亲,还够让我弟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信了……但我是个感染者,我刚混进城市没多久就被抓来了,现在狱警告诉我弟弟,只要支付一大笔保释金就能让我出去,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零伊看着这两个哭泣的女孩,她没有与其他人共情的能力,所以无法体会到她们这种普通人的痛苦。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像她们一样不幸的普通人,这座监狱里的每个人或许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正义与公平很难眷顾所有人,现在这个时代最缺的是那些在看清这一切后依然砥砺前行的人,无论在哪个时代,我们都需要这样的人。
“但至少你还有爱你的家人啊,你弟弟今天不是还来看你了吗?”
“是…是啊,如果我连他都失去的话,我在这里肯定一天都撑不下去的吧。”
“那你呢,夏蒂?今天来见你的是你的家人吗?”
零伊脑海中闪过奥斯特和林穆两人的身影,按照生物层面的定义而言,他们都不能算是自己的父亲。而后她又想到了贝茜他们几个,他们都是奥斯特不知以何为基准为自己找来的队友,在那之前,他们甚至都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家人吗?零伊现在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了,她找不到词来定义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
“原来像你这样独来独往的雇佣兵也会与别人产生羁绊啊。夏蒂,你爱自己的家人吗?”
爱,出现了零伊更无法理解的词语。
“他们不是我的家人。我不会爱上任何人。”零伊自认为回答得很清楚,但在艾蕾雅看来那是一种性格上的缺陷,不会爱上任何人这句话是最大的谎言。
“怎么,是没人合你意吗?夏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