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巧合

宜世长安 雪散微秋 1907 字 3个月前

先前为着查清老管家的嫌疑,她不管不顾的跑来康州,却不想竟然歪打正着。现在看来,或许从三阁入手,反能查出些线索。

至于那位谢葑旧友,究竟是该去拜访询问,还是直接杀了示警,她的心中尚未有答案。

对面的裳荷对着绒毯上一滩洇开了的湿痕出神。

谢从安想起方才的对话,试探着道:“姐姐可曾奇怪,为何薛桂要与你信阁过不去?”

裳荷看向她,双眼发红。

谢从安道:“金阁之中善经营者多,善武者寡,若需打手护院,又多碍着族中管束,只能从影阁调取。所以薛桂当是愿以亲近谢葑的。而信阁会对重要的人物造下私册,此事三阁的历任阁主都是知道的。所以薛桂想要藏私,就更不会轻易去招惹两阁。可能他与谢葑近些,所以才不支持信索,蓄意将此间争斗闹的人尽皆知,甚至直递到我面前来要求公道。可我不懂,他在信索受创后软硬兼施的收买人心,如今眼见是接手的最好时机,却又忽然撒手不理,一副嫌弃的模样,不知究竟为何?”

裳荷面上忽然多了抹可疑的潮红,“家主所说句句在理,裳荷对此也有一番推断。大抵是信索深入金阁,薛桂怕查出自己的私事,便有心破坏。后来发觉信索的好处,又改为收买,复又发觉难行,便想着借谢葑之手与义父施压。义父表面答应托付,其实是暗中将信索指派给了我。而且据我所知,薛桂与贾高师私下也有来往,亦或是有别种心思。……信索必然会威胁到影阁,谢葑不会坐视不理,义父又将信索交与我手,贾殊不满,薛桂便得以借刀杀人。最终不论动手的是哪一个,此人都可隔岸坐观,得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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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每每将金阁的作为上报时,义父竟然是那样为难。

此时才想明白,裳荷的喉间满是酸苦。

她忍了几忍还是骂了出来:“薛桂此人心肠歹毒,简直死有余辜!”

“当初爷爷是觉察了影阁有异,正逢尹阁主也上报此事,这才有了另建信索的决定。其实也都是为着往后所做的准备。算来已将近两年光景,若不是侯府被扯入前朝是非,而我又大病一场,这些安排的确早该收网了。”谢从安心中感慨,“难怪古人说世间事,一啄一饮皆乃天定。想来正是因为长安没了动静,那个假谢葑才会放松了警惕,做出令小妾怀孕的蠢事。这才能被我们抽丝剥茧,查了出来。”

忽然不知何处发出声响,谢从安深吸了口气道:“说。”

有低声入耳,字字清晰。

“从验尸和复查情形来看,已确认尹羿是被假谢葑所杀,原因不详。”

“不详?”谢从安嗤笑,“那衙门怎么结案?”

“衙门那处尚未结案。因不知真假谢葑之事,寻不出杀人动机。此间涉及葑老的细节都被咱们压着,外头无人知晓,他们便不敢轻易结论。”

也就是说,那个秦师爷还会往下继续挖……

谢从安皱了皱眉,“帮衙门找个合适的缘由吧。”

她掀开帘子,朝外胡乱看着,恢复了日间的闲散模样。

谢又晴趁机扒去瞄了一眼,“主子,咱们就快到了。”

路旁檐下的灯笼晃过,照见一排跟在车边的丫鬟。

见了这阵仗,裳荷不由的面露疑惑。

“此去尹府谈事,特意安排的。”谢从安随意一笑。

其实裳荷也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忽然跟着了这位不被义父看好的小家主。

可她私心觉得这位少女不似义父所说那般无能。大概是同为女子,几番交涉下来,那些惯见常有的,甚至会隐藏在暗处的恶意是一丝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