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必即哩哥站在旗舰舰艏,将手中的指挥刀狠狠地劈在船头的一根大木头上,他信心满满地带着十余艘大、中型盖伦战舰和一千余名荷兰士兵,在一个多月前从巴达维亚出发到达麻六甲海域。
郎必即哩哥随即派出了三路使者,第一路使者前往驻守在新加坡的大华军总督阎应元、大华舰队副司令熊大海处联络,鼓动大华军也加入到围攻葡萄牙人的战斗中,但遭到了二人的拒绝。
不过,尽管未能说动大华军参战,但这次出使仍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阎应元和熊大海虽然不同意参战,却同意巴达维亚舰队通过大华军控制的海峡,并承诺不会援助葡萄牙人。
第二路使者则去联络亚齐人。然而,由于亚齐人曾在十几年前围攻葡萄人在麻六甲的据点,最终以失败告终,因此他们这次不愿意再加入到战争中来。
但是,第三路使者却带回了好消息:昔日马六甲王族后裔柔佛人表现得非常积极。他们不仅愿意提供军事支持,还主动提出要与巴达维亚舰队联合进攻葡萄牙人的要塞。
柔佛苏丹不仅仅派出了四十多艘中小型兰查桨帆船,还派出了两千多名马来士兵,协助荷兰人一起向葡萄牙人的据点进军。
这个意外的收获让郎必即哩哥感到十分兴奋,他原本以为柔佛会像亚齐人一样拒绝参与这场战争。
尽管有柔佛人的助力,但战争的结果却让郎必即哩可大失所望,这支由三千多人组成的联军,在攻打仅有不到二百名葡萄牙人带领着几百仆从军镇守的麻六甲据点时,竟然遭遇了对方顽强的抵抗,并未能迅速攻克葡萄牙人的据点,反而陷入了僵局之中。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巴达维亚舰队持续以重型火炮猛轰据点的城墙,但收效甚微。他们曾经发动过数次攻势,然而均被葡萄牙人击退,同时还损失了一部分荷兰士兵和柔佛兵。
若是换作从前,郎必即哩哥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发动强攻。毕竟,面对区区不到二百人的葡萄牙士兵,即便加上几百仆从军,也难以对荷兰人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这些仆从军不仅战斗力相对较弱,而且他们所持有的武器对于荷兰人来说简直毫无威慑力,荷兰人完全没把这些仆从军放在眼里。
然而,如今情况有所不同,一支威名赫赫的大华军驻守在新加坡。郎必即哩哥实在不敢轻易放手一搏,与葡萄牙人展开决战。
虽然他们与大华军签署了停战协议,但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呢?倘若大华军突然介入,那么局势恐怕就会变得难以控制。因此,郎必即哩哥必须谨慎行事,不能轻举妄动。
但这个时机郎必即哩哥实在不愿意放过,因为现在麻六甲的葡萄牙人正处于最为虚弱的时候。这一切都源于葡萄牙长官司卡斯特罗在远征康提之战时,从麻六甲抽掉了两百多名葡萄牙士兵以及数千名仆从军。
根据从康提传来的确切消息,包括葡萄牙长官卡斯特罗在内的这些人,在与康提王国国王拉杰辛赫二世的战斗中遭遇惨败,将近五千人全部战死在甘诺鲁瓦山。
如今葡萄人尚未向此地派遣援军,毫无疑问,这正是他们夺取葡萄牙麻六甲据点的绝佳时机。倘若错失这次良机,等葡萄人再次派出援军,到那时想要攻占麻六甲,恐怕就是一件难事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大华军已然控制了新加坡。尽管这里本属于柔佛的领地,但大华军仅仅占据了一座荒岛而已,柔佛人自然也是不敢有任何反抗之举!若是哪一天大华军心血来潮,也产生了占领麻六甲的念头,以大华军的实力,那麻六甲可就真与荷兰人无缘了。
“司令官阁下,咱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啊?”旗舰舰长路德维满脸忧虑地看着正在发怒的郎必即哩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立刻把阿布叫来见我,我们需要一起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郎必即哩哥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头向路德维下达命令。
阿布乃是荷、柔联军当中,柔佛一方的最高指挥官,此刻他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另一艘战船上。
“是。”路德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闭上嘴巴,遵照郎必即哩哥的指示,派了一名荷兰士兵前去传唤阿布。
没过多久,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将领便脚步匆忙地登上了荷兰人的旗舰,来人正是柔佛指挥官阿布。
“阿布将军,我们已经在这里滞留了一个多月之久,可至今仍然无法攻克麻六甲城。如果继续拖延下去,恐怕会有变故发生!”一见到阿布登船,郎必即哩哥也不多做寒暄,直截了当地提出问题。
“是,本将明白,一切都听凭司令官阁下差遣!”阿布连忙回应道,他心里很清楚,郎必即哩哥说得恐生变故指得是什么。
“司令官司阁下,从东面传来消息,大华军在前几日新到几艘蒸汽战舰,甚至还有一艘巨大无比的战舰,您说……这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啊?”路德维终究还是没忍住,出言提醒道。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荷兰人已经知晓了那些冒着浓浓黑烟的大华军舰艇被称作蒸汽战舰。
听闻路德维所言,郎必即哩哥轻声叹息:“路德维舰长,正因为这样,我军必须尽快攻下麻六甲城,不然若是大华军介入到这场战争之中,那情况可就棘手了!”
“司令官阁下,大华军不是和贵军签署过停战协议吗?按道理来说,他们不太可能会介入这场战事吧!”阿布一脸疑惑地询问道。
“阿布将军所言极是,我们的确与大华军签订有停战协议,但为防万一,还是尽早攻克麻六甲城更为妥当!”郎必即哩哥并未过多解释,这几日让他真正烦心的,正是得知新加坡的大华军又增派了几艘战舰过来,他担忧大华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