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他最好别回!”大夫人一提起丈夫就全然忘了当家主母的礼仪了,自从侯爷被封了镇国大将军就从来没有着过家,更不会管她一个女人管理那么大的侯府有多不易,还好二房那边还算听话,没整出什么幺蛾子,不然她得气疯。
她不想将和大儿子难得的相处时间花在不在意她的男人身上,于是又将话题转移到儿子身上,“匀珩,你可不能学你爹!忠君报国有很多人,但是成家立业是你自己的事情,娘真的不希望你一个人孤独终老,娘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你七岁时就放手让你跟你爹去军营,娘要是早帮你打算,你也不至于这么苦……”说着说着大夫人就哭了,她上次准备了那么多画像,儿子一个都没看,她真是没办法,只能使使苦肉计。
江匀珩无可奈何,没有心仪的女子,而且随时要奔赴战场,任何姑娘嫁了他都有做寡妇的风险,他不想耽误别人,但这话是不能对母亲说的,说了只怕母亲会更伤心。
好在顾嬷嬷这时进来了,及时救场,“夫人,大公子好不容易回来,您们还是开心点吧,有些事也需从长计议呀。”大夫人看着油盐不进的儿子只得妥协。
江匀珩食不知味的匆匆用完晚膳就离开了,他越发觉得自己出了军营便与谁都相处不好,也越发想要逃避。
但是父亲说他是侯府的世子,不仅是将军也是臣子,只会英勇杀敌还不够,还必须要在京城撑起侯府的脸面。
他真庆幸还有父亲站在身前,庆幸父亲不知道他儿子的软弱,他甚至在战场有几次重伤时都想着不如就此丢掉性命吧,这样他在世间就只有侯府世子将军这个完美形象,但父亲那双饱经风霜粗糙的手每次都不遗余力的将他拉回……
江匀珩围着湖边散步,走了很久很久,月亮升起,眼前的路越来越清晰,他希望自己的前路也会这样变得明朗。
当他走到几株山茶前时突然发现有人用木棍在泥地上画了画,山川纵横,花树交叠,蝶舞莺飞……
许是哪个下人干活无聊时留下的,他突然想起一双时而呆愣,时而惊慌的眼睛,嘴角不自觉轻轻扬了扬。
一个下人都能在繁忙中寻得一番乐趣,自己未免活得有些太紧绷了,刚才那般属实有些自怨自艾。江匀珩感觉释怀了一些,踱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