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一切归于平静,染血的黑绿格子外衣上,一只有着尖尖指甲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嗯嗯!】
【唔…】
【……】半张脸都是血,赫发少年的眼皮一下抖动起来,赫色的眸子缓缓睁开。
视线摇晃着,影像模糊后重归清晰。衔着一段粗绳,粉瞳女孩担心地看着他。
【祢豆子…】炭治郎略侧眼,映入眼帘,是大火熄灭后的乌黑。残烟袅袅,支离破碎的房屋残骸散落遍地,焦黑一片。
几根烧焦的木架子沉默地立在这片土地上。
【好惨…】从祢豆子膝上坐起来,他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又觉得几日前那份繁华喧闹远得不可思议:【已经全毁了。】
【唔!】冲过来,祢豆子拿脑袋轻轻蹭蹭他。
【是祢豆子救了我吗?】由着她蹭,炭治郎也笑了,他抬手摸摸妹妹的脑袋:【谢谢你。】
祢豆子欢喜地弯起眼,小圆脸上再也看不出之前暴虐的模样:【唔嗯!】
【对了,千骨呢?祢豆子有看到千骨吗?】炭治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其他人在哪?】
心急之下想站起来,双腿却一阵发软,不等他反应,整个人就扑通倒地:【身体动不了了…】
倔强地想催动双腿,却徒劳无用:{不,应该问我为什么还动得了?}
{我居然还活着?对…千骨,把我和宇髓先生扔了出去…千骨、千骨!}
炭治郎猛然抬头:【千骨——!】
【炭治郎——!】话刚出喉咙,另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善逸的声音!】一大一小立刻寻声望了过去。
善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炭治郎———来救命啊!】
!炭治郎一惊,立刻就要往前,动作却猛然僵住———太疼了。浑身上下都疼。根本动不了。
【唔!】好在还有一个小帮手在。忽然出现在自己哥哥身下,娇小的身躯藏着与其不相符的力量,扛着炭治郎,祢豆子健步如飞。
【炭治郎!】
泣涕涟涟,善逸也没有战斗时的严肃认真,他号啕大哭,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嚎叫:【我刚睡醒就全身疼得要命!】
趴在地上,他像脱水的鱼一般扑腾起来:【我的两条腿是断了吗?!】
【怎么回事?是谁打断的啊!】
【好痛啊,我怕得都不敢看了!】
舞青萝无奈:“这家伙真是…”
“想来是使用神速的后遗症吧。不过看上去他没什么大事,真是太好了。”
在睡梦中结束了和上弦的战斗,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呢。
【你没事吗?】双手围在祢豆子的小脑袋下,炭治郎也在说话:【那就好。】
善逸手舞足蹈:【哪里没事了!】他话锋一转:【虽然我很惨,但伊之助伤得更重!】
伊之助?炭治郎悚然一惊———【心跳声越来越轻了!】
什么!他东张西望起来:【伊之助、他在哪?】
善逸支起身体,抬手指向一边:【他在那里、在那里!】
被一堆东西围着的尚且完好的半个屋顶上,一个人静静地躺在上面。
【伊之助!】在祢豆子的帮助下爬了上来,半抱起猪头少年,炭治郎心急如焚:【伊之助、伊之助你振作点!】
【伊之助!】
被手按住的胸口,毒斑已经蔓延了大半,有细微的跳动声在下方响起———【呯—呯——呯——呯——】
{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微弱了!}
得先想办法解毒。
对了!炭治郎抬头望天:{晒太阳能行吗?}
但是,高空之上,明月不曾落下,依旧在往世间撒着清冽的光辉:{离日出还早…}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吗?
{千骨会有办法吗?可是千骨在哪里都不知道…让鎹鸦送信给忍小姐?不、那样赶不上。}
{不马上救治的话,伊之助就没命了!}
赫色的眼眸中晕出水光,炭治郎不合时宜地想到:{为什么我活下来了、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从胜利的欢喜中反应过来,弟子们面面相觑:“血鬼术要怎么解?”
“怎么那边天亮得那么慢?都打了一个晚上了。”
“就算现在找到小骨,”白子画拧眉:“她也没有灵力可以救助伊之助。”
轩辕朗接过他的话:“而且千骨在哪里都不知道。…该不会还被埋在废墟下?”
“更何况…千骨也中毒了!”
正是万分焦急之时,一只白乎乎、圆滚滚的手忽然伸出,轻轻落在伊之助小腹上。
【…呼!】粉红之焰腾地爆出,将猪头少年包裹在其中。
!这是在做什么!炭治郎几乎立刻就要阻止祢豆子继续下去,却忽然,他目光一顿,发现了件奇怪的事————淌满血的腹部,毒斑在消散。
仿佛见到日光的薄雪,它们极快地消融、褪去。
{中毒溃烂的皮肤,在不断愈合…}
待到火焰收回,伊之助的皮肤已经重归白皙,只有斑斑血迹在上头。
小主,
【咳!】抬起头,他脑袋上暴出两个红色井字:【饿死了、给我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