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树上,一只鎹鸦拍打着翅膀落下。
听见蝴蝶忍的话,富冈义勇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那大概是两年前的事了。】
“……”
深吸了一口气,轩辕朗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拍案而起:“他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起!”
拖时间也不是这么拖的啊!
想起正拼命阻拦女孩的花千骨,他恨不得掐着富冈义勇的脖子让他把应该说的话都吐出来。
东方彧卿默默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头脑发昏。
虽然对自己这位同事有那么几分了解,但饶是蝴蝶忍,此时也有几分火气了:【从那种地方开始讲个半天可就头疼了啊。】
气极之下,她反唇相讥:【是在故意找我麻烦吗?】
【是在记恨我说你被讨厌了吗?】
富冈义勇:━Σ((???)━
已经无法再忍耐。趁着他愣神的瞬间,蝴蝶忍脚踝一转,鞋跟处忽然冒出一片薄如蝉翼的锐利刀片,然后她迅速发动了攻击。
寒光映入眼中,富冈义勇面色微变。
【传令!传令!啊———】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如其来的鸦鸣声在顷刻间响彻整片山脉,激起无数音浪。
拍打着羽翼,漆黑的鎹鸦阻止了两位柱的内部消耗———【本部发来传令!】
蝴蝶忍的腿僵在了半空中,那薄刃离富冈义勇的脸不过半寸距离,而富冈义勇正预备发力的动作也顿住了。
抬眼望去————漆黑的鸟盘旋在林中,张大了嘴:【抓住炭治郎与祢豆子两人!把花千骨和他们一起带回本部!啊——】
树荫遮盖的上空,同样听见了这话,其他的鎹鸦也展翅往四面八方去传达上面的指令:【抓住炭治郎、花千骨与身为鬼的祢豆子!带回本部!】
【炭治郎、穿有方格花纹的外褂!额头有伤,咬着竹子的鬼之少女,祢豆子!】
【花千骨,黑色头发,穿着海浪纹样的外衣!带回!带回!】
两把把形态各异的日轮刀被起主人收回鞘中,重新回归到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两位柱级剑士听着此起彼伏的鸦鸣,并身而行。
仿佛被判了午时就斩的囚犯在最后一刻听到了“刀下留人”的圣旨,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正缠斗在一起的二人也僵住了。
将目光投向已经要消失在视野中的鬼之少女,女孩顿了一下:【你是…花千骨?那边的是祢豆子?】
面对女孩的问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花千骨脑中一片空白,只傻傻地点了点头。
【额头有伤。】
看着昏厥的赫发少年,确定特征都对上了,女隐队员说道:【好,绑起来。】
将要下手,她摸了下炭治郎的下颔,又有点犹豫:【他下巴的骨头是不是裂了啊?】
【唔,】蹲在一旁,男隐队员也有些不忍:【要绑起来有点可怜啊。】
但可怜也没有办法。
另一边,转过一个弯,看见被悬在树上的伊之助,同行的两个隐队员惊了:【这、这家伙怎么回事!】
【谁知道?鬼吗?应该不是吧?】
【是人类吗?】
【这家伙穿的可是队服啊。】随手捡了根树枝戳了戳,一人眼尖地看见了头套下的几缕蓝色的发梢:【啊,这个只是戴在头上的,是人类!】
这下就好办了:【好,带走吧。】
【呜哇,】一边为伊之助解绑,两个队员也不禁感叹:【这家伙受伤也好重。话说为什么被吊起来了?】
云隐愣了一下:“伊之助已经失去意识了吗?”
不然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之前分开的时候不是还非常有精神吗?怎么现在…
小主,
并没有失去意识。
任由自己被人扛在肩上,伊之助周身气压极低,心中沮丧不已。
{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只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连一只鬼也无法打倒。}
想起进入山中发生的一切,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也许,并不是很强吧。}
————————
【啾、啾啾!】
站在被缠成了个木乃伊的善逸的脑袋上,小麻雀脆声叫唤着。
只有眼睛和几缕发丝露在外面,我妻善逸眨了眨眼,靠在树上,整个人动弹不得。而在他旁边,是数个和他同样遭遇的人。
{被一层一层地卷了起来。}
看着那些个穿着背后写有隐字队服的人们,他微讶:{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好麻利地在善后啊。}
还有那女生。
披着短短的白色斗篷,镇定自若指挥现场、戴着蝶翅发饰的女孩。
还记得之前藤袭山的事情,善逸迟疑:{那不是最终选拔时的那孩子吗?}
{跟把我们层层卷起来的女人有着很像的发饰。}
【这些人也全部送到蝶屋吗?】
单膝跪着,捧着一个已经变成蜘蛛的人,隐队员问道。
【是的。】女孩的声音非常悦耳:【受伤的人都送到我那里去。】
【附近的鬼我会负责狩猎的。放心工作吧。】说着,她迈步离开。
那么说来…之前有听说过。看着来回忙碌的队员们,善逸唯一能做的只是转转眼睛:{事后处理部队,隐。}
{是负责处理鬼杀队与鬼战斗后的痕迹的部队。}
{队员似乎大部分都是没有剑技才能的人。}
正想着呢,头顶上忽然传来了小麻雀的叫声。
略侧眼,他顺着光芒的方向望去————夜晚的暗沉被驱逐,姗姗来迟的日光投射而出,将淡薄的云霞映做灿紫,鲜艳得似上好的锦缎。
天亮了。
这日光照亮世间万物的同时,也将众人的心房照得亮堂堂的。
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地方,但当光明出现时,他们都忍不住回头去看。
漫长的夜晚,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