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上布满沙粒，沙粒跟血迹混合在一处，她好似察觉不到痛，还在一个劲磕。

祝启眼眶通红，他被喂了药，武功施展不了，就连瞧见自己心爱之人跪在一旁磕头，他也没办法阻拦。

他哑着声音开口："太后娘娘，此事是草民一人所为，清欢被草民引诱，还请太后娘娘望清欢伺候您多年，饶她一命..."

太后眼里有对清欢的疼惜，也有对清欢的恨铁不成钢。

更有对清欢的反感。

种种情绪让她很是复杂。

"清欢，哀家就问你，你在哀家身边，哀家可有待你不好？哪怕你同他有了私情，你为何不愿告诉哀家？

哀家把你们带出宫，留在身边伺候哀家，本就耽误了你们出宫时日，你们要是想嫁人，大可告诉哀家。

可你却直接对哀家下毒...你真是让哀家痛心..."

清欢身形一顿，她苦笑道："太后娘娘，清欢也不想的。

您还记得您带我们出宫那日吗？那日我们陪您坐在马车内，车外是出宫的宫女。

您对我们说，今后我们陪您在寺庙，长灯常伴，没有嫁人离别的烦恼..."

太后也忆起那日，她瞧见两个小宫女眼里的艳羡跟迷茫。

宫女们到了年纪会被放出宫，放出宫的宫女命运并不算太好。

有些会被父母匆匆许配他人，甚至是嫁给鳏夫。

她那日有感而发，她嫁的人是皇帝，她也是一步步走到太后这个位置。

年轻时跟着无数女人斗来斗去，为了自身地位，为了家族权利。

有了子嗣又为了孩子斗个不停，她累了，先皇走后，她一个人常常回忆起过去。

有时她都艳羡那些年轻的小宫女，无忧无虑。

还没经历过什么，生命力旺盛。

哪像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也越来越反感这个待了几十年的地方。

皇宫城墙困住了她大半生，好在她的儿子最后当上了皇帝。

她在前些年终于有了离开皇宫的想法，哪怕她也舍不得皇儿，舍不得几个孙儿孙女。

但她也不愿最后的人生待在枯燥乏味的皇宫内度过。

只是她那日随口的话，没想到让两个小丫头多想。

太后心下叹了口气，她没了兴趣处理清欢。

原本的怒意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

她挥了挥手："皇儿，放了他们吧，就当是这丫头照顾哀家这些年，哀家做回善事。"

皇帝虽有怒意，但太后自己都不想再去计较了，加上他也知道太后近些年忧虑过重。

也不想让太后不悦。

"把他们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