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孟津。
经过两年多的漫长征战,关东联军终于在六月的最后一天跨越了晋国腹地与周王畿的边境。他们的目的是夺取晋国东南重镇轵共,以此来打通前往绛城的道路。
与此同时,晋国西部的虞,芮,梁等国故地再次爆发大规模叛乱。当地义军首领宣布脱离晋国的统治,同时向关东联军发出邀请,希望他们尽快帮助重耳夺回晋国。虞芮等国再次反叛的消息令奚齐痛不欲生,随着晋国各地蠢蠢欲动,现在的他连觉都睡不着了。奚齐本以为与秦国停战就能专心对付关东联军,谁知晋国内部的各路势力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经过一整天的深思熟虑,奚齐终于决定将母亲骊姬,义弟卓子和自己的王后,嫔妃,还有不到两岁的女儿统统送往猃狁国避难。
临行前,奚齐对母亲说:“在猃狁国一定要隐姓埋名,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关东联军会把您抓回来的…”骊姬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勉强保持着冷静的卓子对奚齐说:“陛下,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即使我们去了猃狁国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奚齐拍了拍卓子的肩膀:“你说的没错,但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你们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关东联军俘获…等等,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你们可以暂时在猃狁国躲藏一段时间,等关东联军撤离晋国之后,你们再转移到东胡的地界—东胡和沸流水以南的箕子朝鲜接壤,我跟箕子朝鲜的君王认识,你们可以到那个地方去。箕子朝鲜是比肃慎国还要偏远的地方,关东联军绝对找不到那里…”
“嗯,希望箕子朝鲜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们走了,陛下…不,兄长,你自己…保重吧!”卓子强忍着眼泪对奚齐说,奚齐含泪与众人告别,随后目送他们离开王宫。众人走远后,奚齐命令卫兵叫来郭晏,郭晏走上前来,奚齐对他吩咐道:“你去通知部队今晚开始行动,就说是孤命令他们把城里的百姓统统活埋—当然,要留下一部分青壮男子,毕竟孤还需要这些人为孤守城呢。”
当晚,晋军对绛城百姓展开了无差别大屠杀,除了部分青壮男子以外,其他的老弱妇孺统统被晋军拉到城外活埋。尽管有一些幸运儿在大屠杀开始之前成功逃离绛城,晋军还是杀掉了绛城五分之三的居民。逃出绛城的人们直奔关东联军的驻地,声泪俱下地向聂政等人描述绛城的惨状。聂政认为奚齐已经陷入疯癫状态,晋国的末日马上就要到了,义愤填膺的联军诸将集体决定攻打轵共,他们誓要消灭那些残暴不仁的晋军,为无辜而死的晋国百姓复仇。
晋国,轵共。
“听说轵共城的守将是个莒国人,那家伙之前在你们鲁国蹲过几年监狱…”赢枫对聂政说,聂政叹了口气:“我知道,不就是王仲奎嘛,如果我早知道那个混账要投靠奚齐,当初就不会心软饶他一命了…唉!”
“说起这王仲奎,我倒想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官…”鲍牧喃喃自语道,雷翰不屑一顾地说道:“不管那家伙是什么官,碰到老子指定有他受的!”允腾调侃道:“既然你这么想收拾那家伙,待会就由你来对付他吧,我们大家都不会插手的。”雷翰笑着回应道:“好啊,就这么定了!”
王仲奎站在城墙上注视着正在逼近轵共城的关东联军,他的身旁是数不清的晋国士兵,这些士兵死死地盯着城墙下的关东联军,随时准备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来自肥国故地的副将对王仲奎说:“将军,我们还有最后一支飞象军,要派他们出战吗?”王仲奎摇了摇头:“不,关东联军早已掌握对付战象的方法,还是让飞象军回到绛城去吧。”副将拱手道:“遵命。”
飞象军离开后,关东联军与晋军的战斗正式开始,晋军的毒弹和毒箭一如既往地困扰着关东联军,尽管关东联军这次带上了自己的弩炮,但他们还是很难在敌人的毒弹耗尽之前发起反击。
过了很长时间,晋军的攻击渐渐慢了下来,关东联军的反击终于开始了。子旭,允腾等人命令投石车发起攻击,同时亲自带领士兵操纵弩炮,数不清的巨石和长矛顿时飞向城墙。王仲奎命令大部队跟随自己出城作战,只留下一部分人在城墙上操纵弩炮。
聂政,栾浚等人很快便与晋军混战在一起,雷翰和成得臣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王仲奎的踪迹。“聂将军,那个胖子就是王仲奎吧?”成得臣指着远处的身影说,聂政一眼就认出了王仲奎,他对成得臣说:“对,他就是王仲奎!”雷翰大吼一声,随即用力将自己的短矛掷向王仲奎,被短矛刺中的王仲奎大吃一惊,由于他穿着厚重的铠甲,雷翰刚才的攻击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少伤害。
“可恶,是那该死的铠甲挡住了我的矛吗…”雷翰愤愤不平地说道,就在这时,石岐和文召,成得臣等人及时赶到,众人将王仲奎包围在中间,对他形成夹击之势。“四个打一个吗…呵呵,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是有多怕我啊…”王仲奎嘲讽道,成得臣否认了他的说法:“你想多了,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防止你逃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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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上!”文召咆哮道,王仲奎的武功丝毫不下于柏翼,先丹木等人,这都要归功于先济对他的教导。面对关东联军的四位将军,他居然能同时让其中的两位陷入苦战。“看来这家伙是想优先击败力量偏弱的雷翰和文召,成将军,咱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石岐焦急地说道,成得臣与石岐迅速开始行动,在他们的配合下,略显吃力的雷翰,文召逐渐稳住了身形。
“你们这些混蛋,一群人打一个人算什么本事?!”王仲奎气急败坏地说道,石岐挥舞着大锤冲上前去:“最后一击了,王仲奎!!”就在他即将得手之时,王仲奎忽然扔出一支飞镖,石岐来不及躲闪,被飞镖刺中了左膝。
王仲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迅速转身逃离,与此同时,被飞镖射中的石岐忽然感到一阵剧痛,他定睛一看,发现这支飞镖上抹了毒液。文召和雷翰看着那暗紫色的毒液,忍不住摇头叹息起来—和孟津关的守军一样,这里的晋军用的也是那种能轻松溶化人体的剧毒!
“石将军!!”雷翰大惊道,倒在地上的石岐感觉自己的腿正在溶化,他强忍剧痛向前爬去,试图与王仲奎同归于尽。“石将军,你别再乱动了好吗!你现在已经身中剧毒,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成得臣哭着对石岐说,石岐低声回应道:“我一定要…除掉那家伙…不能让他,不能让他…继续伤害弟兄们…”另一边,逃离现场的王仲奎还没跑出多远,就被迎面赶来的李宵阳一脚踹回原地,李宵阳一边指挥部队杀敌,一边对石岐说:“石将军,抱歉,寡人来晚了!但凡寡人早点过来…唉!”
“鲁侯…多谢…”石岐挣扎着爬到王仲奎身旁,此时他的左腿和左臂已经完全溶化,只剩一条手臂的石岐用最后的力气将王仲奎勒住。王仲奎刚想把他甩开,石岐的鲜血就飞溅到他的脸上。“什么?!不可能,我王仲奎居然!!!”王仲奎绝望地大喊道,不一会,他的身体就被带毒的血液溶解了。
“石将军,你……”李宵阳含泪看向地上的血迹,石岐的身体已经和王仲奎一起溶化了。“鲁侯,敌军开始溃退了,您看我们是不是…”雷翰对李宵阳说,李宵阳怒吼道:“将士们,跟寡人一起上!!!”
关东联军在李宵阳的带领下奋勇直前,没过多久,战场上的晋军就被击溃了。为了避开被毒液污染的区域,子旭命令关东联军架起云梯,联军将士跨过损毁的城墙冲入城内,晋国的东南门户轵共就此失守。在轵共休整几天后,关东联军立即赶往下一个地点,他们的征途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