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姑娘给了自己祖孙二人安身立命的退路和本钱,她是打心底里希望江姝静能活着,能过得好。
“嬷嬷,到了。”
桔花将小甜儿放下,冲着崔嬷嬷弯唇指了指身后东面一间宽敞的屋子,而后极其利索的开始吩咐动作。
崔嬷嬷的一双眼睛还没把屋子看个囫囵个,桔花已经叫了十几个丫鬟婆子在屋内转了一圈。
这些丫鬟们个个娇俏,婆子们也都收拾得体面齐整,她们的身上都散发着干净的皂角香气。
衣鬓云影,暗香浮动间。
屋内便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松软的被褥铺在床榻上,亮堂温暖的日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精美的瓶盏散发着明净的光芒,一缕淡雅的菡萏香气从香炉内缓缓散开。
“嬷嬷请休息。”
一切收拾妥当后,桔花欠身冲着崔嬷嬷福了一礼,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子。
直到屋内就剩下她们祖孙二人,小甜儿跳到崔嬷嬷的怀中,伸手碰了碰祖母眼角冰凉的泪水,稚声稚气地问道:
“刚刚那个像从画中走出来的漂亮姐姐,就是祖母日日供奉的仙女吗?”
崔嬷嬷连忙搂住自家小孙女儿,郑重地说道:
“是,她是祖母的恩人,更是你的贵人!”
小甜儿年纪还小,并不懂得祖母口中“恩人”和“贵人”的份量,只是本能地觉得那个姐姐长得好看又善良,是个让她心生欢喜的“好人”。
门外,还没有来得及走开的桔花倒是把祖孙二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
恩人?
桔花在心头不经意地翻炒了一遍这两个字,对这对突然出现的祖孙二人,以及她们和江掌事的关系,有了些许猜测。
另一边,书房内。
橘红见屋内再没有了旁人,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究压抑不住,扑簌簌滑落下来。
抱着消瘦成薄薄一片的江姝静,橘红哭得泣不成声。
即便是当初她从老家出发,找到在途中游离的姑娘时也不曾哭得这样伤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几月不见,姑娘比之当初变得还要多,离她还要远。
她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无名的惶恐,哭着哭着,越发撕心裂肺起来。
江姝静抬起胳膊,虚虚地回抱着这个小哭包,伸手轻轻地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