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和我想得一样,只是这样一来,你和荀家在明面撕开了脸皮,你和灌娘的事情,只怕……”
“行了,你的未婚妻都被人家撬走了,还来操心我的事情,我才什么岁数,你什么岁数了,再说我这枝上面还有家兄,已经娶妻生子,倒是长豫兄,要抓紧了。”
“你这样子,倒是像学堂里那几个老学究,要不然给你按个白胡子,你去当学堂先生吧。”
王羲之摸了颌下还没长出来的胡子,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这样我也能拿着戒尺敲一敲那几个家伙了,也不知道我没在建康,那几个家伙安分不安分?”
“安分?就他们?哪个不是惹祸的祖宗?建康有三害——老鼠、蚊子、学堂生。就是说这些家伙的。”
“那倒也好了,我正好领着他们去登门道歉,也不能让别人说咱们失了礼数。”
王悦连忙摆手,说道,
“别,你可别。要是再有你给他们撑腰,他们能把老鼠蚊子也给害死了。最近朝廷在商议着恢复太学,差不多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再忍一忍,咱们就能送走这些祖宗了,本来是当时一时兴起的事情,没想到最后砸手里了。”
王羲之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再让他们疯几天,等太学建起来了,自然有先生管着他们。”
王悦脸上拂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
小主,
“对,这么想就对了,你还是快去荀家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这都快晚上了,你再晚点,人家是留你还是不留啊?”
王羲之从后院出来,又在王导的书房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传出话来,两人要谈到很晚,让王羲之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不必进去见礼了。
王羲之这才从园子里走出来,唤了一辆马车,直奔荀崧的家。
马车停稳,王羲之落车的时候,荀崧已经站在马车旁边等候了。
王羲之有些奇怪的问道,
“荀叔父的消息很灵通啊,看来在王家按了不少眼睛吧?这一举一动都在叔父的眼皮底下。”
荀崧哈哈一笑,接过话题,说道,
“这不是嘛,一家女百家求,女儿生得太好,也是件麻烦事情。”
王羲之听到这话,转身就要上车,又被荀崧拉了回去,塞给赶车的一些银两,让他把马车带到荀家马厩。
“哎,贤侄,你看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哪,我不过就是开了个玩笑,这今后灌娘要是嫁过去了,我这个做岳丈的,还不能说两句了?”
王羲之甩开荀崧的热情,扫视了一眼街头巷尾,哪里都少不了燃烧的八卦之魂,侧着脑袋的、斜着耳朵的,好歹得凑上这份热闹。
王羲之看情况也差不多正好了,就给还热情着的荀崧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戏可以开始了。
荀崧调整了一下情绪,率先发难,就怕声音不够洪亮,还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这小子,我荀家世代显贵,能看得上你们王家,是你们王家的福分,不会真觉得在江南过来两年好日子,鱼就不是鱼,虾就不是虾了吧?别说是你一个小孩子,就是当年的太尉王衍怎么样?见了我们荀家人都得避路相让。”
王羲之倒退两步,摔倒在荀府门前,指着荀崧开骂,
“荀崧,你是不是还做着春秋大梦,现在可不是你们家发迹的曹魏,那个曹魏早就被扫进了史书里,你看看这个天,你还要反了这个天不成?”
王羲之从地上起来,还觉得不过瘾,又加了一码,说道,
“收起你那副自以为高贵的嘴脸,不过是嗟来的南渡客,要不是我们王家收留你们,你们早成了胡羯的午饭了。”
“知道为什么是午饭吗?因为肉都熏入味了,晚上吃了不好消化。”
荀崧这次有点动真怒了,
传闻他的曾祖父荀彧身有异香,与座之人闻到都沁人心脾。
这句肉熏入味了,无疑将他们家族的荣光给骂成了一只案上的猪。
荀崧的反击也很快,说道,
“是,你们王家好,沽名钓誉之辈,为了自己兄弟的名声,又是卧冰求鲤,又是王览争鸠,生生把一个一力抚养兄弟二人长大成才的贤妻良母,给污蔑成了妒妇恶母,还恬不知耻的编进二十四孝里,谁家孝顺孩子会用母亲的声誉换功名利禄?”
荀崧的回击,在以孝治天下的风气里,无疑是最有力的,竟也打了王羲之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是假戏还是真情,这两件事情,确实是琅琊王家的痛点。
“哼,不要太张狂,寄人篱下,就要有个样子,难道不记得荀藩是怎么死的嘛?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不过是有人想拿你们荀家来恶心我们,别真拿自己当主菜了。”
王羲之觉得火力还是不够猛,满足了不了街头巷尾的八卦之魂,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