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随便扫了眼剩下的几幅图,有《王弟劝起图》《韩王安再三叩谢图》《韩王安热泪盈眶图》等一系列创作,艺术成分极高,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且李斯每幅画起的名字,也是这么具有艺术成分。
若不是成蟜作为当事人之一,还真以为韩王安是个知恩图报的大善人了。
成蟜揣进袖套里,摸出来一枚四方的青铜印章,想了想又揣了回去。
他向李斯摊手:“私印。”
李斯没有迟疑,把私印从怀里拿了出来。
然后,在李斯的注视下,成蟜拿着他的印章,轻染朱砂颜料后,依次盖在每一幅画。
成蟜归还印章:“这下韩王安也算是名垂青史,这些画全部送你了,上面记录了本公子的伟岸形象,你可要当作家传之物传给后世。”
李斯脸部肌肉抽搐一下,早知道需要盖他的章,他自己也会盖。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成蟜一开始是想盖自己的印章,大概是想到自我赞美和他人赞美的天壤之别,才临时换了章。
他愣愣出神,实在是难以置信,这么久的相处,每次成蟜都能刷新他的认识。
这画上的人如果是大王,李斯会毫不犹豫地留作传家宝。
可惜是公子,传倒是能传,可没有得到稀世宝物的喜悦感。
还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他画了几幅画,盖着自己的章,然后作为传家宝,还是赞美成蟜。
等到后人见到,大概率会说,李家先祖原来是个马屁精!
但,为了不伤成蟜的心,也为了不伤自己的身,李斯把每幅画卷起来,满眼都是很勉强的欣喜:“你们把这些画送到我帐篷里,一定要轻拿轻放,切莫折损遗失。”
“诺!”
两名士卒结伴而行,抱着画卷离开。
成蟜甚为满意,将来的史书上,也有他品格高尚、谦和恭让的一笔了,而且还有千古名相的人格保证。
看谁还敢贬低他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