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不喜地瞪了眼提要求的张平,还是不耐烦地摆摆手,让跪在后面的宦官离开,他目光移向迟来的韩安,揶揄道:“太子事务繁忙,终日不见人影,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前来,是寡人没有睡好,看花了眼?”
这下,轮到张平目瞪口呆了。
这对父子,自从韩安为了交好甘罗,下令查封楚人馆舍开始,就一直在闹别扭。
这才几天的时间,韩安又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惹得韩王竟然开始阴阳怪气了。
“儿臣来看看父王,并无什么要紧事,见父王身体安康,精神饱满,儿臣心愿已足;父王身系国家,望父王多多注意身体。”韩安态度恭谦,只是为了迷惑韩王,不给他找到由头生气发怒。
他是来给韩王送药来的,肯定不能把关系闹僵,一旦气得韩王脸红鼻子粗,就算是再好的药,也会被韩王扔掉,岂不是功亏一篑?
小不忍则乱大谋!
韩安一边堆着笑脸,演绎一个孝子,一边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
果不其然,见到突然懂事起来,韩王没有了训儿子的由头,气势弱了下来,冷哼一声:“太子忙完,还真不容易。”
韩安识趣地往后退了退,没有和韩王起争执。
张平看着这对父子,有心帮韩安躲一躲,免得韩王任性起来,又吵得不可开交,毕竟刚才是他帮了自己,“大王,今日城中出现大批流言,有损犬子声誉,臣希冀大王能够下诏,令城中不得传播流言,彻底清查流言来源,肃清城中一切不实传闻!”
“哦?”
“什么事啊?寡人怎么没有听说?”
韩王好奇地看着张平,这得是什么样的流言,都把张平气到半夜闯宫了。
你每日无事,就与后妃寻欢作乐,躲在王宫里面,好似聋子瞎子…张平不愿重提谣言的内容,可若要韩王同意相助,又不得不说。
犹豫再三后,他隐去了一些细节,粗略地介绍了一下。
韩安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平,张良那小子玩的挺花啊!
这么对比下来,他这个太子,和他那荒淫的父王,跟传闻中的张良比起来,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韩王一时语塞,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情况,他想了当王以来的三十年中,被秦国暴打,被楚国暴打,被齐国暴打,被赵国暴打的所有痛苦经历,才压住了不受控制的嘴角。
片刻之后,他面色严肃道:“今天夜色深了,张相且先回去,待到明日天亮,寡人便下诏查清流言之事。”
“多谢大王!”
韩王看着张平的背影,有些惊诧,这么好就打发了,刚刚叫嚷的那么大声,就只是为了打扰他休息吗?
心中对张平的埋怨,又多了几分。
以为对方很急切,没想到对方走的很干脆。
“你呢,来干嘛?”
张平走了,韩安还在,韩王自然而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儿臣是来献宝的。”韩安从袖筒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瓶,目光往下压低几寸,送到韩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