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弯下身子低着头,把脸凑到洛河面前。
骤然放大的脸,让洛河呆愣了一下。
裴矩不是那种五官都精致好看的人,他的好看是出于五官在脸上整体的协调性,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对方,洛河看到了他放大的鹰钩鼻,看上去有点显凶。
“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东西?比如我的包什么的?”洛河怂了,怯生生的问道。
虽然对方并没有生气,但是那种恐惧应该是来自对对方未知的揣测,毕竟,洛河一直不懂,裴矩为什么把他带到他家养伤,更不知道,对方对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抱着何种目的。
越是付不起的代价越是昂贵,自己身上有什么他可图的东西呢。
这就导致,洛河与裴矩相处时,总是有意识的收着些态度,带着一种不是神明显得小心翼翼。
“嗯?”裴矩摸着下巴呈思考状,“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也许,在你那个朋友那里?”
朋友?陈桂平吗?自己在市也只有这个朋友了。
“又或者,在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好哥哥那里?”裴矩又补充道。
洛河感觉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觉,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裴矩在说好哥哥这三个字时,带着一种咬牙切齿呢?
不过遵从本能也许可以避免一些麻烦。
“什么好哥哥,你在开玩笑吗?”洛河郑重其事的反讥,“不要取笑我一个穷得只剩下底裤的无产阶级革命斗士。”
“他那就是遇见了一个新奇的玩意,也许是可怜我一个有钱人家的小三的孩子,过得这么苦巴巴,产生了一点逗弄的乐趣。”
洛河努了努嘴,毫不留情的与曹参撇清关系。
“说得也有道理。”裴矩笑着直起身子,仗着洛河看不到的视角,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被纸壳木板针线固定住的洛河,像是被包裹住的一个巨大的蚕宝宝,笨拙得可爱。
裴矩猜洛河估计自己都不知道,他刚刚的面部表情有多丰富。
看一个平时冷冷淡淡,时常面无表情的人露出丰富的表情,确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所以,他乐得给对方一些奖励。
一个透明的玻璃杯装着天蓝色的漂亮液体,里面还插着一根橘红色的玻璃吸管,凑到了洛河的嘴边。
“这是什么?”洛河仰头朝手的主人看去,他实在是怀疑裴矩不会要给他这个病人喂酒吧?刚刚明明连白开水都只能用棉签垫垫的自己这么快就能喝东西了?还是酒?
“奖励。”
手的主人纹丝不动,甚至还把杯子往前凑了凑,以便洛河更加方便的含住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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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有些小小的纠结,他不是很想喝东西,刚刚已经吃过粥不是很渴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这一动不能动的身子,喝多了水,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总不能这么大的人尿床上吧?
见识浅薄的洛河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个东西叫作尿壶,不过即使他知道,也不会好意思的让人给他把尿的。
看出了洛河的不情愿,裴矩推了把椅子坐在洛河的旁边,翘着腿,身体前倾,一只手拨弄着玻璃吸管,“这样吧,我也不勉强你,喝一口。”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在玻璃杯上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我给你额外附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洛河问道。
“比如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得那么近,呼吸声都在在洛河的耳朵上了,痒痒的,漫不经心的洛河突然被下一句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