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一下给我科普动物世界,一下子又给我讲什么肥宅文化,老头。”
“喂喂……我可是你爷爷呀,爷爷,咱爷俩私底下悄咪咪的时候你可以叫老头。”
“但是如果有第三者在场,能不能把这个称呼还是改一改,你知道,面子是男人的第二生命。”
鸣神我渡我渡啧了啧嘴,那句名言“事业才是男人的第二生命”吧,这次又一如既往的被鸣神高寺改编成了不伦不类的版本。
“尤其是这条船上,你总是在叔叔阿姨面前叫老头,根本就是等于谋财害命嘛。”
“你看你看我都七老八十了,估计没有个百八十年可以活了,这最后就不能给我塑造个英雄一点,伟岸一点的形象吗?”
“好好,老英雄。”
鸣神我渡终究是被这烦不胜烦的唠叨击败,乖乖地拿起药瓶,也不喝水,直接吞下5颗小药片。
“你得看看说明书呀,药不能乱吃的,那说明书上摆明写着三颗,你这样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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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神高寺智慧的眼神露出一丝思索,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怎样用词形容这样的副作用?
“会,会吃饱的。”
“等我查查,药吃太多会有什么不良反应……”鸣神高寺扒拉了一下手机,但这里可是南极,南极海域,怎么可能会有信号惯着他一有问题就问度娘的坏习惯。
“哎……没信号。”鸣神高寺拍了拍那部脏兮兮的手机,居然以为是手机的问题。
“当然的啦,这里可是南极,再过不久你就能看到企鹅和你打招呼了,把信号站建设在这里,难道是服务对象是让企鹅去打长途电话吗?”
“哎,算了,这样!”一个极度智慧的想法在鸣神高寺的脑海中成型。
“你张嘴,5颗药丸吐出来两粒就好了,不然我帮你扒拉。”鸣神高寺居然真的打算上手。
“你还是把我剖腹产拿药丸吧,留三粒吐两粒,你当我吃的是欢乐豆呢?”
“你也知道,到了这边,我的精神越来越差,这么多年了,我自己清楚,吃少了根本没用。”鸣神我渡不仅没有听劝,反手又掏出一粒苯妥英钠丢进嘴里,像是嚼欢乐豆那样咕咚咕咚几下咽下肚中。
他吃这些药物已经不是一年两年,有时候他自己都好奇自己这样夜不能寐的人为什么都不怎么犯困。
无论是苯妥英钠那样抑制大脑皮层兴奋,降低焦虑不安的药物,还是抵抗噩梦的抗惊厥药物,一直以来不停的更换种类,因为每一种吃两年他的耐药性就会直线提升,最终真的就变成欢乐豆。
其中不少的药物成分和安眠药差不多,助眠同时也对减少噩梦有不少的效果,要是一口气全吃下去,大概就会和吞安眠药一样“年轻就好,倒头就睡”。
据说一直不停的训练吃安眠药增大剂量的话,到最后直接把一整罐连同塑料药瓶全吃了,也见不到阎王,现在鸣神我渡就接近这种状态。
鸣神我渡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有些晕,
倒不是因为晕船,只是……
他望向舷窗外充斥视野的深蓝色海面,海面之上是白茫茫的一片,前方可见突兀的冰山和一望无际的冰原,整个世界蒙在冰雪的反光中,浩瀚壮丽,像是另一个世界。
他靠近舷窗,支起身子一把推开玻璃。
带着刺骨寒意的冷风灌入小小的船舱之中,海风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被冰冻了80年的罗非鱼。
不过……也许是海风混合了船舱内的铁锈气味带来的错觉,也许是我渡的嗅觉出了问题,那冰冷的海风之中,像是有股锈蚀般的气味挥之不去,越发浓郁……
血的气味。
越来越近了……鸣神我渡能感受到,背后的脊骨像是在散发暖意,那种异样感越来越强烈,如同那条附着在他体内,蜈蚣般的脊骨要苏醒过来。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又或者是他在靠近某种东西,那种感觉强烈而不详,比你考试作弊,同学向老师举报,而你等待老师宣布处罚的过程还要更加令人窒息。
他到底是在奔赴向什么东西?鸣神高寺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他不惜在别的高中生准备大学考试的冲刺阶段时,抛弃一切,匆匆忙忙的赶来这片毫无生机的冰雪之原。
他相信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而且无论理由怎样,他都会下意识的承认,因为他无法否认,这是正确的方向,他的人生本应迈向这一步,从他出生那刻起就一直在等待着迈向这一步。
噩梦越来越频繁,虚幻与现实交织,几乎要将他摧垮。他不止一次的在那条漆黑的河流尽头看到漆黑的王座,王座高耸着,像是冲破天空的高塔,又那么宽阔,像是覆盖镇压着整片大地。
可是那么伟岸,那么恢弘的王座,却像这极地的寒风一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