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一捏着他下巴，调整一个他必须看她的角度，“好好看看，我是谁。”

苏念洲闭上眼睛，“不看，不能让我大小姐吃醋。”

柳清一也是犟，手指撑开他的眼睛，“听声听不出，你是不是该打。”

苏念洲恢复一丝理智，抱住她，“我知道是你，我知道。”

他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柳清一心疼的抱住他，“干嘛喝这么多。”

“我以为喝多了就不想他了，可喝多了还想他……我以为我做好了他离世的准备，可我真的送他走的时候，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对不起柳清一，让你担心了，可我就是想再来看看他，再看看他生活过的地方。”

他努力控制自己眼泪的样子，更让她心疼。

柳清一擦掉他的眼泪，“虽然我经常说你是哭包，但是你真又哭过几次呢，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真的让人很心疼啊。”

“他说我们来日方长，哪有什么来日方长，最后不还是说了句，莫愁前路无知己，他的位置就那么多人替代嘛，他以为他就那么好替代嘛。”

苏念洲性子比较淡，但是了解他的人，知道他好相处，近些年被柳清一磨柔了很多，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依旧是少言少语，宋愁眠是他为数不多爱多说两句，爱开玩笑的人。

“柳清一，你说他这两年得多疼啊，他那么不怕苦，他和我姐说不想吃药了，他那么坚强，他一声都不吭。”

他话很多，“他所有东西留给苏乔慕，所有念想都留给苏乔慕，他就留给我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他哪怕给我留个抱枕也好，一个抱枕也好啊。”

柳清一听着他发泄，擦着他的眼泪，“那抱枕都是苏乔慕给他买的。”

“你们睡着的时候，他也睡着了，我偷偷抱了抱他，他都是凉的，病房里温度那么高，可他是凉的……”

“宋愁眠，正在火化中，我看着屏幕上的字，我是多么煎熬，他那么好，说好了，说好要老了之后去养老院打麻将的，怎么就…… 还是我亲自把他骨灰撒在风里。”

“我依然记得我们认识时，他介绍着自己，我叫宋愁眠，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愁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