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摇摇头,道:“一别经年,这莽和尚性子还是如此,说走便走。”说罢也自去了。
因着通缉榜文的缘故,鲁智深不敢进孟州,便绕了城往东走。走了一会,突然犯了踌躇:官司缉捕这么急,孟州城都不敢进,大名府那里岂不是更森严。若事有不谐,岂不连累了杨志?
一时间没道理处,智深只往东随意行了,眼见已是天中,远远的山中林子处有个寺庙山门露出来。
鲁智深自言自语道:“洒家有个有度牒的正牌和尚,上面写的是智深,又不是黄河群盗鲁二,便去那庙里挂单,即便被认出来,荒山野岭的百十个做公的还抓不住洒家。”
说罢,鲁智深便往那林中去,到得山门前,只见写着“光明之寺”。
智深道:“这不是西域来的和尚建的庙么?只怕容不得洒家在那里挂单。”刚想要走,又听腹鸣如雷,智深转念道:“天下神佛是一家,便不挂单,只要些斋饭吃应无妨。”
再往里走,来到寺前,只叫声晦气。那光明寺遭过火灾,残破不堪,已被废弃。四下里看,都无人烟,智深只得回到山门前,歇过一回。
可好有个樵子挑一担柴过路,指点智深道:“往东十里有个岭,叫孟州道,岭前面大树林边有个十字坡,便有一个酒店,是离此地最近可食宿的地方。”智深便大踏步往东来。
待奔过岭来,便见远远的土坡下几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
鲁智深大喜,奔到十字坡边,早望见一个酒店。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黑眉花眼,一口白牙,不笑不说话,模样甚为齐整,只是眉毛略显粗犷,倒也别有韵味。
那女子见有人来,倚门迎接,笑道:“大师歇了脚去?本家自有素斋。”
“洒家虽是和尚,却不茹荤酒。你这若只有素斋,洒家便去了。”鲁智深摇头道。
“好酒好肉本家也有,要吃点心,还有好大馒头,馅是黄牛肉,祖传秘方调制。”那女子一副清亮的嗓子带着汴京官话腔调。
鲁智深进来,见那酒馆并无别人,只有那女子一个。女子道了万福,请他在临窗一付柏木桌凳处坐。鲁智深嫌热,脱了上半截衣裳,搭在一边窗槛上。
那女子笑容可掬道:“大师打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