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庶妃扶了她的胳膊,而后才道:“好黄鹂,男女婚假,本就天经地义,尤其宫女二十五出宫嫁人的规矩,是祖宗定下的。但凡我位分再高些、功劳苦劳再大些,我都能有脸也有把握去求一求……”
求什么,自然是求留她在宫里继续伺候;或是安排她在后宫中作为掌事姑姑;或是嬷嬷。
马佳庶妃说不下去了。她没那个能耐!
后宫里谁不是庶妃,谁敢求这样地恩典。
黄鹂也哭,她凄苦半生,难不成留下的荣誉,都要便宜了那些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便宜继子女、庶子女不成。
她又何必!
马佳庶妃也不是没有给黄鹂想过出路,她入宫时,也曾听人有教导过。驭下之道,要让奴才心服口服,不只要有威严,威严深刻入骨之时,更要有恩重如山,如此才能保重奴才的忠心。
马佳庶妃说出了她给黄鹂备下的后路,“倘若你愿意的话,我会叫我额涅阿沙们,在宫外为你留意一二人家。若是家境好些的,大约就只有续弦了,若是家境差些的,大约也是还能去做原配嫡妻的。”
娶不起媳妇的男人,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仔细寻摸寻摸,总会有的。马佳庶妃也自信,无论是额涅、还是阿沙,甚至是阿玛,都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并且仔细去办!
不过黄鹂也是宫女入宫,她家中,也有家人、族人在,只怕是,没有她做主的余地。
“谢庶妃恩典。”黄鹂重重磕了一个头道。她小选入宫为奴婢时,就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今日处境,后来在宫里待得越久,这份感触就越深。
因而宫中的奴才们,无论是太久宫女,入了宫后,宁愿死在宫里,也不愿出宫去。宫里是需要伺候主子,但宫外的日子,未必就能好倒哪里去。
人都是适应环境的,也也都是害怕改变的;尤其往往是不好的改变之处。
宫里的奴才,总要放出去的,没能耐、没能力地,想留也留不下来。
黄鹂知道怎么对自己最好。她用心伺候主子,也望着主子能给她选一个好归宿,奴才们也是人,不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