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榆茫然:“啊,我没跟你说吗?我掉下暗河之后有梦到以前的她……”
她说起这个又愤怒起来,此刻林雪风也不管了,直接坐在火堆旁边,气愤的跟周潜诉说着之前那个怀余身上发生的一切。
周潜同样怒不可遏。
但跟怀榆的情绪外露不同,经过两次漫长的分别,他如今的情绪越发能隐忍且维持平静,此刻一边淡定至极地拨弄着柴火,一边又手背青筋乍现。
怀榆把话说完,此刻又情绪稳定的一屁股坐了回去,转而安慰道:“不过周潜哥,你别担心,不是说给他种了满身榆黄菇吗?他讨不了好的。”
她想起对方变成一个瘦瘦长长的榆黄菇菌包的模样,又开心起来。
而周潜却皱紧眉头:“不对。”
“吴越曾经透露过,他的前女友曾经留下了遗书。假如像你梦中看到的那样,他晕了过去,而你同样力竭生死不知……”
这说不过去。
戍卫军就算一开始带走吴越时没发现,但他们肯定还会再次上山,也会在附近找到她的。不可能那么大个活人会消失不见。
可那个怀余消失的无影无踪,中间仿佛缺失掉最关键的一环——
到底是哪里不对?
……
与此同时,仍旧在医疗舱中艰难吊着命的吴越已经如怀榆所想的那样瘦成了一副骷髅。哪怕每天有大量营养输送进他的身体,可也架不住身上那源源不断摘了又继续生长的榆黄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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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从最开始的恐惧,到后期的麻木,如今动刀的时候,看得久了,都觉得这榆黄菇颜色鲜嫩,口感肯定……
呸呸呸!
一定是清除手术做久了,人都变态了!这怎么能吃呢?
怎么也得等培育好了吧!
他们熟门熟路的把医疗舱送出手术室,面对着外头等待着的吴越妈妈,不由又头痛起来。
而对方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越发消瘦的儿子,只是拿着吴越的通讯器反复研究,此刻再次拉扯着医生:
“我儿子到现在都没有醒,他可是堂堂戍卫官!你们究竟做什么吃的?就这么点儿小伤到现在都治不好……还有,你们院长呢?让他给我开个证明,说清楚我们家吴越的身体情况,我得去银行办业务……”
她说着,神情渐渐变得急迫起来:“他这次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补贴和赔偿还没发下来?是要谁发?那个姓白的丫头?”
正说着呢,就听医生们招呼一声:“白指挥。”
白羽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老太太看着她,总觉得她穿着制服英挺又果敢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印象中那个看上自己儿子优秀故意贴过来的白家人。
但,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赔偿!
“白羽啊!咱们可是邻居,你天天阿姨长阿姨短的,可不能我们吴越一出事,连赔偿都给我扣下了吧?”
白羽情绪稳定,面不改色——任谁在焦头烂额处理了那么多烂摊子之后也会变成这样的。
她微笑且平稳:“阿姨,您说笑了。”
“一来,因为本次荒原的行动中断,后勤的连番转运给我们造成了很大损失。还有已探索和谈成合作的变异植物沟通中断,路段崩裂……”
“以上,因为吴将军的昏迷不醒都还没有明确责任关系,所以是谈不上什么赔偿的。”
“二来么……”
她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六年前的名牌套装的老太太,神色更是幽深:“吴将军还活着呢,怎么能这个时候说赔偿呢?我们戍卫军本来就有义务做这些事的。”
其实眼前这老太太按照年龄来算,在如今这个年代还并不算老。
但她虽然热衷打扮,可一脸老相却是阻挡不了,尤其是沉沉的暮气和身上封锁不住的腐朽观念,使得所有人见了,想来想去都只能称呼一句老太太。
她虽然也有不悦,可一方面又觉得这是自己尊贵身份的象征,因此倒不反感这个称呼了。
再看看那一身穿着——如今这个年代,普通面料的衣服大部分都只是基础的生活物资了,再没什么名牌不名牌的。
可也有一小部分人被商家哄着,再次鼓吹起了什么大牌——像这种不知从哪个废墟里刨出来的6年前的时尚衣服,如今竟也能卖出高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