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羊克需要宣泄!而宣泄的对象,毫无疑问就是刘八斤。
即便我们此刻能拦下羊克,但这种愤怒在羊克内心郁积,变成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刘八斤宛如被雷劈中了一样,背贴着墙,惨笑着望着大步走过来的羊克。
羊克提着匕首,走到刘八斤跟前,凝视着刘八斤,半晌,宛如呢喃地说:
“还记得94年8月13日么,你背着你婆娘刘玉芝在外面偷人,被刘玉芝的哥哥带着人堵在出租屋,被人撵得光着屁股跑了一条街,我好多次劝你,搞对象就好好搞,莫辜负人家,你不听,还反过来教育我说,男人,趁年轻,鸡巴要硬...呵呵,你真的是头公猪啊,而今,连我女人也搞!”
“你还说兄弟没得做了,兄弟?你有脸说这个字?”羊克凝视着刘八斤,揪着他的衣领,右手提着的匕首也贴了上去:“兄弟?兄弟?!兄弟就是拿来卖的!兄弟女人就是拿来睡的!你配提这个字吗?你不是我的兄弟!”
羊克低吼着,从喉咙里咆哮着说着,他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他握着匕首的右手在微微颤抖,此时此刻,羊克手里拿的仿佛不是刀,而是一块被烧得通红的烙铁,但他终究还是一刀扎了上去!
一刀!扎在刘八斤腋下的木板墙壁上!
或许是刘八斤毫无闪躲的态度让羊克触动,也或许是羊克从没想过真的捅死刘八斤。
但最终,羊克还是没能下的了手。
我为羊克的收手感到欣慰和心疼。
这个男人,能一个人撇下我们四个,独自一人化妆,忍着饥饿,像是乞丐一样跑去矮爷老家蹲伏矮爷。
这个男人,能当着一百多个人的面,无惧世俗与法律的压力,当街开枪,打瘸板凳!
这个男人,能独自一人,在老民政局斜对面的小区里,在大脑壳家楼下,忍着无数蚊虫叮咬与夏天的闷热,蹲守一夜,而后,当街连捅大脑壳三刀!
江陵道上,很多人都知道何嘉祥,何老四,但何老四的名望是建立在江陵五虎之上的。
而羊癫子的名号,才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长这么大,我就见羊克犹豫过两次,一次是去年在常平麦元管理区,面对已经退隐的本分老实的板凳与她怀孕的老婆时,羊克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