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沆瀣一气驱忠臣 李纲无奈离朝廷

为了进一步打击李纲在朝廷的威信,汪伯彦、黄潜善又指使其他人阻止李纲的各项政策落实情况。

李纲推荐的张所上奏朝廷,要求在北京大名府设置招抚司,等待把府治事务安排好以后再向北渡河。北京大名府留守张益谦,是黄潜善的党徒,他就上奏说如果在此设立招抚司扰民,盗贼就会越来越多。李纲说:“张所现在尚留在京师,张益谦怎么就知道张所的招抚司扰民呢?河北民众没有政府领导,就会聚而为盗,怎么会是因为设置招抚司就有盗贼呢?”朝廷根本不理会这些。

这时傅亮的军队整合起来才十来天,汪伯彦等人以为傅亮逗留不进,就以朝廷的名义命令留守宗泽节制李纲推荐的大臣傅亮,而且要求傅亮现在必须渡河。傅亮说:“现在黄河以外都属于金人占领范围,而突然使我以乌合之众渡河,不知何地可为家计,何处可以得粮?现在东西都还没有措置到位,就仓促渡河,恐怕要误了国家大事。”

李纲为傅亮辩护请求宽限几天,黄潜善等人不以为然。

李纲说:“招抚、经制,都是微臣所建明,而张所、傅亮,又是微臣所荐用。而今黄潜善、汪伯彦等人之所以打击他们,就是打击微臣,使臣不得安职。臣每次想到靖康时期大臣不和的教训,把每件事情都和黄潜善、汪伯彦商议而后施行。而现在他们两人用心如此,愿陛下虚心观察一下。”但是皇帝不听他解释,就解散了经制司,下诏书召傅亮赶赴朝廷。

李纲又说:“圣意必欲罢傅亮,就请以御笔把这件事交给黄潜善让他去施行,臣得乞身回归田里。”李纲退朝后,而傅亮就被罢免了,李纲就再次上疏求去。

皇上说:“卿所争的都是些细小事情,怎么就这样子呢?像傅亮这样的小人物,今天还不好找吗?”

李纲说:“人主之职在论相,宰相之职在荐贤。方今人才以将帅为急,恐怕这不是细小事情。傅亮谋略知勇,可为大将,今天还没有使用他,却突然罢免了他,古人用将,恐怕不会如此。方今人材以将帅为急,恐非小事。臣昨天商议迁幸之事,与黄潜善、汪伯彦有争议,他们现在为难臣,臣都接受了。然而臣为东南人,难道不愿陛下东下为更好吗?臣只是想着这次一旦离开中原,后患就会无穷了。愿陛下以宗社为心,以生灵为意,以二圣未还为念,不要以臣离去而改定议策。臣虽离去左右了,不敢一日忘陛下。”说完,哭泣着辞退了。

高忠义看见李纲受着如此大的委屈,就对李纲说:“相公已经仁至义尽了,把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已经做了,与忠、与义都尽心尽力了。现在虽然决定辞职退还,可是那些进谗言的人如果伤害你,怎么办呢?”

李纲说:“吾只知道尽心事君之道,如果得不到圣上认可,则保全进退之节,患祸不是我所担心的。”

在建炎元年(1127年)十月,宋帝赵构带领宗室、权贵和宫廷人马前往扬州居住。

此时,已经提拔为殿中侍御使的张浚看到第一次距离皇上这么近,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又有宰相的资助,野心马上膨胀起来。

张浚也趁机弹劾李纲说:“李纲虽负才气,大有时望,群众基础好,有影响力。但是他以私意杀掉侍从宋齐愚,典刑不当,不可居于相位;李纲还有杜绝言路,独擅朝政,事之大小,随意必行,买马之扰,招军之暴,劝纳之虐,优立赏格,公吏为奸,擅易诏令,窃庇姻亲等十多件事,需要弹劾”。

宋帝赵构就让朱胜非起草诏书。朱胜非本来比较公正,但是黄潜善授意必须写严重一些。于是诏书斥责李纲说:“狂诞刚愎,谋谟弗效,既请括郡县之私马,又将竭东南之民财。以喜怒自分其贤愚,致赏罚弗当于功罪。出令允符于清议,屡抗执以邀留;用刑有拂于群情,必力祈于亲札,以至帖改已画之旨,巧蔽外姻之奸。兹遣防秋,实为渡河之扰,预颁告命,厚赐缗钱,赏逾百万之多,仅达京师而止,每敦促其速进,辄沮抑而不行,设心谓河,专制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