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横征暴敛付敌国 将帅无能累三军

话说当年宋太祖统一中原大部分地方后,对于幽云十六州十分挂念(公元938年,后晋石敬瑭为了赢得辽国对自己当皇帝的支持,让使臣献上幽、蓟、瀛、莫、涿、檀、顺、妫、儒、新、武、云、应、朔、寰、蔚十六州,并献上图籍,至此“幽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大辽契丹)。

宋廷多次进攻辽国,企图收复幽云十六州,但是都没有成功。这些屈辱的经历,一直留在大宋人的心头。

好在机会终于来了。这时,女真人完颜阿骨打称帝建立金国后,对辽国进行了攻击,辽国内忧外困,日渐衰落。

当初,宋廷就与金国约定准备联合夹攻辽国,郑居中认为不可,对蔡京说:“您是元老级别的人物,现在带头不尊守两国盟约,辄造事端,这不是上策。”蔡京说:“是因为皇帝现在也讨厌每年给辽国岁币五十万的原因啊。”郑居中和一些大臣反复劝阻,宋帝赵佶认为有道理,就暂停这件事了。

可是,现在辽国内部斗争不断,外部金国攻打,国势日渐衰落,童贯于是又上奏要求举兵攻打辽国。

于是在宣和四年(1122年)春三月,宋朝廷任命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组织兵力联合金国攻打辽国,企图讨要回来“幽云十六州”。

少傅王黼上奏说:“中国与辽国虽为兄弟之邦,但这一百多年来,他们不断骄傲自大、拓展国土侵占我国。况且,兵书上说‘兼并弱小国家,攻打愚昧的国家,这是打仗取胜的最佳办法。’今天我们不取回燕、云十六州,女真人强大后,这些原来是中原的地方将不再是我们的了。”宋帝赵佶遂决意用兵攻打辽国。

为了减少主和派的干扰,王黼绕过枢密处,于三省设置经抚房,专门负责军队后勤保障等工作。他搜括天下丁夫,按照人口出算,得钱六千二百万缗用来支持北伐。王黼又写信鼓励童贯说:“太师若北行,愿尽死力。”这个时候,恰逢辽国的耶律淳派遣使者说他当上了皇上,愿意与宋廷结为友好邻居,并且把以前的岁币全部免掉。宋国朝廷上下更是认为机不可失,就让蔡攸给童贯当助手,统领大军十五万向北出发,联合金国,企图一举收回幽燕十六州。

四月份,童贯到达高阳关,他采用知雄州和诜的计策,到处树立黄榜及旗帜,展示出吊民伐罪的意思,并且公告说:“若有豪杰能以燕京来献者,即提拔任命为节度使。”于是任命都统制种师道统领诸路将领,即刻进军。

这时,真定宣抚刘韐(gé)响应朝廷的号召,也在积极招募勇敢战士,相州汤阴人岳飞就应募参军了。

岳飞,字鹏举,祖祖辈辈以农为生。他的父亲岳和,经常节衣缩食救济贫困饥饿的民众。有的农民耕地侵犯了他家的地方,他就把侵犯的地方干脆割让给穷苦农民;有借了他家钱财还不起的可怜贫民,他就减免了这些人的债务,因此他们家虽然务农,但是在当地威望很高,很有影响力。

据说,岳飞出生时,有大禽鸟好像大大的鸿鹄一样,飞鸣到他家的房屋上,因此就以飞作为名字。结果他出生还没有满月,黄河发生决口,他们家附近的小河水暴涨,冲垮了他家房屋。他的母亲姚氏赶紧抱住岳飞坐在一个大瓮缸中,被水流冲到河岸边,人们都说很神奇,有神灵的帮助。

岳飞少年时期志向远大,沈厚寡言,勤奋刻苦学习文化知识,尤其是非常喜欢《左氏春秋》、孙吴兵法,养成了深厚的文化基础。

岳飞天生有神力,还不到二十岁,就能挽弓三百斤,拉开强弩八石。他曾经跟随关中大侠周同学习射箭、兵器等技术,尤其是他能左右驰射,威力无穷。

这时,真定府有个大强盗陶俊、贾进和,他们聚集几百人到处烧杀抢掠。真定宣抚刘韐派遣岳飞带领几百骑兵前去剿灭他们。

岳飞派遣士卒伪装成商人进入贼众城中,充当内应。果然,他们刚才进入盗贼控制范围,盗贼就把他们抓掠去充实部伍。岳飞派遣一百多人埋伏在山脚下,亲自带领数十骑直逼盗贼堡垒。盗贼一看是一个毛头小伙带领人马前来攻打,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立即敞开山门,出来迎战。没有几个回合,岳飞假装败北,盗贼举兵来追,结果中了岳飞的伏兵,立刻乱作一团。这时,潜伏在盗贼陶俊、贾进和身边的士兵趁着慌乱,把他们两个擒获,交给岳飞。经此一战,岳飞信心百倍,驰骋疆场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童贯看到岳飞已经取得胜利,信心大增,不断催促其他各路人马进军。

种师道是西路秦军将领,知道朝廷上下,除了自己的虎狼之师能征善战之外,其它的部队腐化堕落,都是乌合之众,根本没有战斗力。因此,种师道劝谏说:“今天咱们攻打辽人、是趁火打劫的行为,就好像强盗进入邻家,咱们不去救他本身就不对,现在却趁火打劫分割他家的财产,这怎么能行呢?!”童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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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把军队士兵分为两道,种师道总东路之兵赶赴白沟,辛兴宗总西路之兵赶赴范村。耶律淳知道后,派遣耶律达实、萧干带领军队抵抗宋军。于是种师道就给其他部队下达命令说:“辽国军队擅长马战,左右冲突,恐怕你们不是对手。大家还是提前准备一些长矛之类的大棒子、大长枪,即便攻打不了,在防御时也不至于严重受伤。”

种师道来到白沟督战,发现其它部队行军不整,纪律涣散,毫无战斗力。他们没有做好任何军事斗争准备,辽人只有区区的五六百人,骑着大马,举着大刀一冲锋,种师道的前军统制杨可世带领的几千名士兵就溃败而逃,自相践踏死伤惨重。幸亏种师道提前让他们每个人手持一根大棍梃自防,否则就全军覆没了。辽人追击几十里,到了雄州城墙下才收手。宋军狼狈退师逃跑到雄州才停住脚步。宋将辛兴宗的部队与大辽将领萧干的部队在范村发生战斗,也是一触即溃,大败而归。

辽国使者过来说:“女真部族背叛了辽国,本来大宋国也应当共同讨伐他们。今天你们大宋国乘获一时之利,放弃和辽国的百年之好,却去结交新起的邻国金国,将来一定会遭到他们进攻的,你们还以为计谋得逞了,真是愚蠢啊。救灾恤邻,是古往今来的大道理,你们好好反思一下吧!”童贯没有理会他们。

这时,种师道又建议和辽国修好,童贯还是不允许,反而告状说种师道帮助辽军。王黼大怒,把种师道贬职责授为右卫将军,让他退休。

六月份,宋帝赵佶听说种师道等路兵败,非常恐惧,就下诏把部队撤回来。打仗虽然失败了,但是由于有文臣的曲笔赞美,朝廷还是把王黼提拔为少师。

到了七月份,王黼认为北辽国的皇帝耶律淳已经死了,是个复仇的好机会。于是他又上奏朝廷,任命童贯、蔡攸率领大军,以河阳三城节度使刘延庆为都统制,准备攻打辽国。并派遣陈遘经制江、淮七路,治杭州,以供馈饷。陈遘以财用不足为理由,请求在淮、浙、江、湖、福建等七路,增收卖酒、鬻糟、商税、牙税、契税、头子钱、楼店钱。每贯增收20文以充经制之用,所以称为“经制钱”。这样,东南七路的苛捐杂税更加严重了。

当时,金人攻取袭破了辽天祚的行帐,忽然听到宋人童贯举兵二百万攻打燕地,金主就与群臣商议,害怕宋军偷袭他们,于是派遣使者乘轮船到了登州,并且把军队召集起来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