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且从虎穴暂栖身 劝谏规诫救黎民

李纲说道:“这个自然是的。但这个非常难以把握尺寸,弄不好两边都不讨好。不明真相的人认为你投靠权贵,甘当鹰犬;如果不能使权贵如朱勔、蔡攸等人满意的话,他们又认为你浪费他们的钱财收买人心。一旦有什么事情激起民愤,皇上怪罪下来,你有可能还要做替罪羊的。”

高忠义说道:“这些风险我都考虑过。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或许就我目前的现状,只有这样才能救出周同、小仙姑他们,才有机会帮助贫困大众呢。”

李纲说道:“你很早就高中举人,也曾经在官场做事。有机会咱们再任职做事,岂不同样可以救助百姓。”

高忠义说道:“李教授你看,当前童贯、梁中书、蔡京、蔡攸、朱勔这些人当政,勾心斗角、营私舞弊、贪腐堕落,我怎么还能和他们一起同朝做官、同流合污呢?我以散职身份给朱勔当差,不领他的薪水,来去自由,进退自如,合我意则来,不合意则去。只不过是从事些商贾贩卖之类卑贱活计罢了。但这总比蝇营狗苟、卑躬屈膝侍奉权贵要好些啊。”

小主,

李纲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劝他。互相问候了一些家长里短,也就分手告辞了。

却说高忠义这时先把自己打扮一番:新的黑帮白底皂靴子、短衣襟小打扮的白内衬,始终保持鞋底、领口、袖口三处地方洁白清爽,给人感觉非常干练英俊。

几天之后,他首先回老家看望了父母家人和亲朋故友,再去典狱看望了周同和小仙姑,告诉他们照顾好身体,别的事情由他再去京城找人商议。

高忠义对他的钢丝软鞭十分喜欢。宋廷冶炼技术十分发达,当朝官员沈括在《梦溪笔谈》中称:“世间锻铁所谓钢铁者,用柔铁屈盘之,乃以生铁陷其间,封泥炼之,锻令相入,谓之团钢,亦谓之灌钢。”尤其这把唐刀能“刀成铦利绝世,一挥能断牛腰。”至于这条钢鞭,柔软坚韧,一挥下去,砖块当即断裂,树木更是皮绽肉开。他又把他的贴身武器铁扇子进行了更新:扇子龙骨更加锋利坚固柔韧,手指把握的四个环扣轻轻一用力,刀刃就像老虎爪子那样神了出来。又准备了几套丝绸扇面,以备急需。

高忠义本来想央求朱勔向蔡攸求情,放出周同和小仙姑。可是转念一想,蔡攸和朱勔都是贪财揽权之辈,没有钱财和利益,怎么能打动他们呢?况且自己才从火坑里逃出来,如若不是朱勔一时心血来潮高兴的话,恐怕自己也就遭殃了。所以只能忍耐下来,另想别的办法。

想到这里,高忠义自然放弃了“富贵归故乡,荣耀归故里”的想法,他对游历路线进行了简单规划:就先去江南看看。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高忠义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苏州。

苏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位于长江三角洲中部,属于亚热带季风海洋性气候,四季分明,气候温和,雨量充沛。

苏州古城境内河港交错,湖荡密布,最着名的湖泊有位于西隅的太湖和漕湖;东有淀山湖、澄湖;北有昆承湖;中有阳澄湖、金鸡湖、独墅湖;长江及京杭大运河贯穿市区之北。这些古老的湖泊河流冲刷出了许多奇异石头,其中以太湖石最为着名。

经过几天长途跋涉,高忠义和书童来到了苏州。

初次来到江南,高忠义兴趣盎然。这里的气候与故乡三秦大地截然不同。如果说三秦大地的气候是西北大汉高声吼秦腔,扬州的气候则是江南女子轻声吴侬细软语。高忠义对苏州的了解,仅限于唐代诗人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高忠义在繁华地带找了一家旅馆,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房间住下,洗漱之后,就直奔寒山寺。

寒山寺始建于南朝萧梁代天监年间,初名“妙利普明塔院”,属于禅宗中的临济宗。唐代贞观年间,当时的名僧寒山、希迁两位高僧创建寒山寺。宋太宗太平兴国初,节度使孙承佑重建佛塔七层。宋仁宗嘉佑二年,郇国公王珪因为在此书些张继诗词,就改封桥为枫桥。

高忠义在寒山寺细心游览,潜心研读佛教经典书籍,并与寺内高僧进行了学习交流,对佛祖提倡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尤其是在修行方法上,体会到了“戒、定、慧”的逻辑顺序,明白了由戒生定、由定发慧的科学方法。

由于他与苏舜钦的遭贬境遇相似,因此有了感情上的共鸣,所以就直奔沧浪亭而来。

沧浪亭位于苏州城南,五代十国晚期,吴越王钱俶妻弟孙承佑,于宋开宝二年任中吴军节度使,曾于沧浪亭营建别墅。宋庆历四年集贤院校理苏舜钦在汴京遭贬谪,第二年来到吴中,看到孙氏废弃了这里,就以四万钱买入废园,进行修筑,傍水造亭,因感于先秦无名氏的“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题名沧浪亭,自号沧浪翁,并作《沧浪亭记》,早已使它名扬天下。

高忠义就边走边吟诵起《沧浪亭记》来:

“予以罪废,无所归。扁舟吴中,始僦舍以处。时盛夏蒸燠,土居皆褊狭,不能出气,思得高爽虚辟之地,以舒所怀,不可得也……予时榜小舟,幅巾以往,至则洒然忘其归。觞而浩歌,踞而仰啸,野老不至,鱼鸟共乐。形骸既适则神不烦,观听无邪则道以明;返思向之汩汩荣辱之场,日与锱铢利害相磨戛,隔此真趣,不亦鄙哉!

噫!人固动物耳。情横于内而性伏,必外寓于物而后遣。寓久则溺,以为当然;非胜是而易之,则悲而不开。惟仕宦溺人为至深。古之才哲君子,有一失而至于死者多矣,是未知所以自胜之道。予既废而获斯境,安于冲旷,不与众驱,因之复能乎内外失得之原,沃然有得,笑闵万古。尚未能忘其所寓目,用是以为胜焉”!

游玩过程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政和三年(1113年)。

一天,意犹未尽的高忠义和随从又来到扬州附近的太湖游览。 太湖位于长江三角洲的南缘,古称震泽、具区,又名五湖、笠泽,是中国五大淡水湖之一。这里风景优美,园林众多。高忠义行走之间,看见前面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就和随从过去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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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又是花石纲的生意场面。

自从朝廷有花石纲进贡以来,东南郡守大多数按照蔡攸的意思,大量购买船舶,专门运送花石纲。

由于花石纲全部是奇珍异草、奇宝珍石等物品,宫中人物非常